后面一句就是屁话了。以魏博武夫的德行,即便愿意策应晋军,攻击卫州,也不会死战了,这个牵制的效果如何,只有天知道。
“也好,就这么着吧。”罗绍威说道:“值此危急存亡之秋,帮别人就是帮自己。李克用那边,还是要精诚团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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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祐元年七月初六,邵树德亲领飞熊、银枪、银鞍直三军北上,屯于相州理所安阳县。
各部集结得也差不多了,开始按照计划,兵分三路北上。
七月初八,经略军使关开闰率两个完整的步兵指挥四千人,渡过浊漳水北上,突然袭击,拿下了魏州成安县。
这就是利用了所谓的联盟之间的死角了。
成安位置其实很重要,在浊漳水以北,楔入磁、洺二州之间,按说应该要重兵守御的。但该县在行政上本属相州,后划归魏州。魏博镇又觉得这里离磁、洺二州很近,没必要屯驻大军。
这样一来,成安就变成了传说中的三不管地带。经略军原本远在临漳以南,昼夜兼程行军之后,只付出了数百人伤亡的代价,就攻克了这座守御薄弱的城池。
拿下之后,经略军立刻冒着被人突袭的风险,将人马分散到各处,督促成安民人砍伐树木,扩建浮桥,让后续主力部队快速跟上。
针对河东的邢洺磁战役,第一枪已经打响。
七月初十,经略军副使封隐带着三个步兵指挥五千人渡过浊漳水,抵达成安县,这个前进基地算是安稳了下来。
当天傍晚,经略军右厢兵马使王檀率部在浮桥对岸扎营。
至此,聚集在浊漳水两岸的经略军士卒已经超过一万四千,基本很难撼动了。
“封将军,我孤军突入,贼众必然惊慌。一个不好,成安就要遭受魏博、河东两军夹击,此战,需要卖点力气,不然怕是交代不过去了。”城头之上,晚霞灿烂,经略军使关开闰找来了副使封隐,说道。
封隐能当上副使,不是能力有多强,而是经略军内部的派系平衡需要。毕竟武兴、固镇二军的成分比例相当高,需要一个代言人,就是他封某了。
军队中的派系问题,始终是存在的,这也是客观事实,无需遮掩。
经略军三万众,虽然冠以“经略”之名,但最初整编之时,也不过就四千多步骑罢了。
武兴、固镇二镇则有一万五千众,是最大的派系。
降兵有七千五百人,是第二大派系,而且其中又分为兖州兵四千、龙骧诸军两千五百、襄阳、鄂州、兴元选送军士一千,复杂得很。
剩下就是新兵了。
派系不可怕,没有派系才奇怪呢。暗地里较劲这种事情始终是存在的,只要不公开拆台,那么事情就在可以容忍的范围内。
“军使放心,我明日便去城东下寨。”封隐也不废话,直接表态。
经略军前阵子打得不好,都看出来了。夏王虽然只轻飘飘地询问了几句,但仿若千钧重压,没人敢想象,如果继续摆烂下去,会是什么结局。
浊漳水在成安县东拐了一个弯,向东北方向流淌。而成安是有通往魏州的驿道的,在城东下寨,防的就是魏兵西来,夹击夏军。
你尽可以判断魏兵过来的可能性低,但如果不做任何防备,那完全是不负责任的行为,是要上军事法庭的——如果有的话。
“好,今夜陆铭会带人往城西下寨,防备晋兵。”关开闰说道:“守住成安,配合主力夹击磁州,便是我等之任务。若不出漏子,咱们经略军便翻身了,与君共勉。”
浊漳水是自西面的磁州理所滏阳县的方向流来的,如果晋军攻来,定然是从西面来。
“共勉。”封隐大声道。
各自权责清楚之后,关开闰、封隐等人分头行动。
军士们带上器械、工具,驱使着百姓,砍伐树木,开挖壕沟,修建壕墙。
承担后勤运输任务的夫子也彻夜不休。
从成安城头望去,浊漳水南北两岸,车马如龙,川流不息。
来自汴、滑、卫三州的土团乡夫驱赶着大车,小心翼翼地通过浮桥北上。入夜之后,他们甚至打起了火把,远远望去,蔚为壮观。
而在这条浮桥两侧,还有两条浮桥正在开工修建。为了保障渡河大军的后勤补给,三条浮桥是必需的。
战争,在渡过了前面的集结期后,以经略军快速北进为标志,陡然加速,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