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川看到这个阵仗,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气氛顿时变得有点紧张起来。
连叶小钗也回来了,这个平时自己的心腹,现在也是一脸“呵,男人”的表情看着自己。
梁川搞得一头雾水,好像自己也没得罪大家伙啊,今天是怎么回事,自己历尽千辛万苦从霞苑搬来一口大缸,没有功劳也有疲劳吧,大家是怎么回事我,就这样报答自己的辛苦付出吗。
何保正的老婆最恨男人去外面偷腥,看着梁川一脸的鄙夷,忿忿地扔下做了一半的竹编,回家去了。
梁川一万个确信,自己从没有得罪过这个大姐,从来都没有,这大姐今天吃错药了,看着自己跟偷了他们家男人一样,眼神好像要吃了自己。
梁川眼神看向杨秀,这个姑娘比较中立,性子又比较直接,有点独行侠的风格,看着梁川跟他救助的眼神走过来,悄悄说道:“东家,不是我说你啊,这家里一个艺娘还不够,你怎么还去窑子那种烟花之地,拈花惹草会很开心吗,我看也不会吧。我刚刚也看了人家青楼姑娘送过来的请帖,好香啊,连我一个女人都快被那香味迷住了,也不怪你一个男人会这样。”
“等等。。等下。。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逛窑子,什么请帖,你东家我今天累得半死,回来就被你们这样冤枉,我的心好受伤啊。”
杨秀看了一眼那个缸,手指背在缸体上敲了几下,然后听了听缸里面传出来的声音,说道:“东家你眼光还可以嘛,这个缸不错哟,但是你别顾着受伤了,先去安抚一下艺娘吧。”
其他人悄摸地都离场了,连李初一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凑热闹,自己回屋去了。剩下梁川和艺娘,艺娘坐在椅子上气鼓鼓地,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梁川。
梁川舔着脸,一脸无辜地坐到艺娘的边上。一只粗糙的大手,伸到艺娘的后背上去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脊背,另一只手轻轻地帮她挑着散落的秀发,将它们一根根拢了回去了,然后嘴里温柔地说道:“艺娘,怎么回事?”
艺娘恨透了这个坏蛋,自打自己的三哥从山里回来,身体恢复了以后,完全就变成了另一个人。也不是说这种变化不好,但是他总感觉好像失去了什么,原来的他是自己一个人的,现在的他完全就是变成大家的大众情人,所有人都围着他转。自己甚至有一种感觉,现在要是失去了他,凤山的天也算塌了半边了。
艺娘有点恨自己现在好像变笨了,所有的人都越来越有本事,都能帮着自己的三哥独挡一面,而自己呢,一直以来只是窝在小小的一方天地里,每天千篇一律地做着厨娘,做着几个人的姆娘。每天夜里睡在这个男人的身边,她总是感觉这个男人越来越陌生,离她的距离越来越远。
今天兴化最红的青楼里的龟公送来一份请帖,竟然是兴化第一花魁请自己的男人去青楼喝花酒!艺娘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她的心好痛,都说男人有钱有地位了就会变坏,这才多久,前后才一个多月啊,自己的男人竟然变成了这副德性,连窑姐都来请他去风流了,天呐。
什么时候兴化有了一个相好的,他从来都没有跟自己透露过一丝丝这方面的事情,这才是让她最最伤心的,以前无话不说,现在都会挑着说了。今天要不是人家直接上门来打脸了,自己不知道还要被蒙在鼓里多长时间。
亏他还能一脸无辜地表情,对自己如此温柔,他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可怕,小钗说男人都很坏,难道与自己从小患难与共,同舟共济的三哥也是这样的人吗。
梁川还是一番甜言蜜语,然后手上的功夫没有停下来,就希望能安抚好这个傻姑娘。没想到适得其反,艺娘越是听他的好话,肚子里就越气,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就掐着梁川耳朵,放狠道:“你老实交待,你背着老娘在外面找了几个老相好了,除了郑家的大小姐,还有几个女人是我不知道的!你去招惹良家也就算了,连青楼的窑姐你都跟人家纠缠不清!今天不讲,老娘跟你没完!”
艺娘揪着梁川的耳朵将他从椅子上提了起来,像一条死狗一样往屋子里拖,杨秀叶小钗她们躲在门后偷看,一个个捂住自己的嘴巴忍住不敢笑出声。
梁川被揪得快哭了,求饶道:“我的姑奶奶啊,你把话说清楚好不好,什么跟窑姐纠缠不清,我哪有那个钱去逛窑子啊,是不是谁看我太帅,又有文采,造我的谣,生我的事啊。”
艺娘将梁川拖回房间内,乒乒乓乓从箱柜里翻出一封请帖,直接摔在了梁川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