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明显是说给旁边的这个年轻人听的,年轻人苦笑一声,自已站了出来,对梁川行了一个礼,道:“张大哥你好,我叫孙厚朴,是长坑县人氏,家中在清源做生意,今日路过贵店看到贵店的竹编精巧,特来讨扰。”
这个孙厚朴年纪不大,讲话斯斯文文,一点都不会摆谱,郑若萦一直给他难看,他也不会动怒,年轻人有这种胸襟的真是不多见,梁川都对这个哥们有点好感了。
“艺娘,拿几把椅子给客人看坐。”
孙厚朴原先看见自己心仪的姑娘与梁川这么亲呢还有点失落,但是瞧见梁川已然成家,心中更是一喜,只是不显于颜表。他今早刚从福州南下,路过凤山,没想到凤山路口新开了一家商铺,一男一女正在卸着车上的竹筐。家里春茶采收正需要大量的竹筐,回去也是空车,顺路买点车筐回去还能省一笔路费。
他进店与叶小钗攀谈,没想到这个店与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墙上挂的几副对子真是天下绝对。他打小父亲也是遍寻名师为他授业,经商读书二者皆是上上等,他对自己的才学也颇为自得,没想到在这个小地方看到这几个对子,一下子就泄气了,真真有一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无奈感。
正在感慨的时候,店里又进来了郑若萦。那场面,犹如旱田里吹进了一股清风,拂得孙厚朴心头的柳絮直飘荡,所谓的一见钟情大抵就是这样吧。他甚至忘了自己进店的初衷是为了买竹筐,跟着这个姑娘一直走就来到了何麓,下人怎么劝都没用,他心里只是在盘算以后孩子要取什么名字好。。
万万没想到这个竹编店的东家竟然也是住这里,这样就不会显得自己很唐突了,上门与人家做生意,这是最有诚意的了不是吗。
“梁大哥,你们这里这么多人做竹编,以前怎么都没见过有人卖竹编,难道我都错过了?”
梁川笑道:“你没有错过,这行当是今年我们才开始做的,才刚刚起色,小孙,你要买几个,量大有优惠哦。”梁川一张市脍的脸,看得郑若萦直翻白眼。
孙厚朴没想到这么个小地方还有这么懂生意经的人,还产生了一种相见恨晚的错觉,说道:“你们有多少我买多少,家里茶园大,采茶还有运茶都要用这种竹筐,多少都不够用。”
“哟,还是个茶农啊。”梁川看了一眼这个小伙子,大宋爱茶成风,赶着时代的春风想不富都难啊,这小子一身行头就值不少钱,这么一看肯定是个大户。
古代有几个行当,但凡是沾一点边的但是膀大腰圆的,诸如贩盐的、卖茶的、还有做丝绸的,能搞这几个行当的就没有穷人,再穷那裤腰带子勒一下比别人还要阔上三圈。
“小本经营,足下见笑了。”孙厚朴嘴里说得低调,可是脸上还有几分得意,泉州长坑做茶叶的可是全国有名,不比那御前的建茶差上多少,那上等的茶叶都是直接运往汴京,只销那些富贵人家贵胄皇亲享用,寻常人家有钱也买不到。
孙家公子好像有所侧重,正所谓哪个少年不思情,哪个少女不怀春,正是青春年少的时节。他悄悄地看向郑若萦就希望这个姑娘能高看自己几眼,可是她好像看不上,还是一脸的无所谓。。一双清澈的眼睛只在那个梁川身上打转。。
看着无心,旁观有意,这个小细节逃不过梁川的法眼,察言观色是基层工作最基本的活儿。这个小子话说给自己听,意思好像是要讲给郑若萦这个傻姑娘的,她倒是完全都没听出来。
“小孙啊,咱不急,坐下来慢慢谈生意,我这里没有好茶叶,只有草茶,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梁川走到水缸边去洗手,孙厚朴尝了尝这草茶,别说,还真有一番风味。
“梁兄,你这做的是什么?好像还有几味中药的味道,难道是配制药膏吗?”
“药膏是给人治病的,这样放在地上搅拌那不是污了药性,小孙这可不行哦。”
“梁大哥说的是。”孙厚朴笑了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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