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有近十米高,梁川竟然纵身一跃而下,他脚上一阵酥麻,隐约有感约觉脚骨裂了,可是顾不得脚上的疼痛,踉跄着脚扑向老叫花。
两根狼牙箭一左一右射穿了老叫花的胸膛,血沫子从嘴角不停地渗出来,血水涌泉似的往地上流淌,现在没有输血没有麻醉更没有卫生的外科手术,便是大罗金仙来了也回天乏术。
梁川死死地抱着老叫花,这个跟他只有几个交情,却是同吃同住情比夫妻的老哥哥哭道:“你是老叫花可是眼睛不瞎啊,这么大的箭你就不知道躲吗?阎王爷又不缺你这条贱命,这么急着去阎王殿报到!”
老叫花手断了,本就已元气大伤,透胸的箭伤在这种外科手术技术为零的年代更是催命的勾碟,他的眼神生机在离散,看着梁川断断续续地说道:“你。。你。。娘的。。疯了。。那么。。高。。就。。跳下。。来了。。”
“快别说了,你娘的老鬼啊,快别说了。。”梁川哭着喊着,他多想替老叫花挡下这两箭,自己皮糙肉厚,还能顶一阵,可是这老鬼不行啊。
“命。。不好。。先。。走一步。。了,好好。。活。。下去。。好好。。活。。我。。娘。。她。。”
关中儿郎黄沙场上生黄沙堆里埋,赚个囫囵个安逸归乡已经是造化了,谁人有命安享晚年的?
党项人的箭可不管你是好人还是恶人,它只负责收割生命。老叫花总算是解脱了,含着笑闭上眼睛死在了梁川的怀里。
梁川早就想逃,可是不想害了这些人的性命,在西北大漠这种鬼地方遇见这么帮铁汉子,人虽然糙了一点,却也处出了礼袍泽之情,老叫花不是恶人骨子里更是一个好人,还帮梁川挡下了一记绝杀,天大的恩情这辈子是还不起了。
梁川缓缓地将老叫花放到地上,狠狠地看了一圈周围的配军,吓得他们退了好几步。
“宋有财,看好老叫花的尸身!”
梁川转身爬上城头,党项人的首领在军阵后驻立着,骑兵一圈圈地绕着城墙奔射,弩箭不停地落入定川寨。
城头的人全躲着箭雨唯有梁川直挺挺的身子,找到一架完整的床弩,独自一人将弩弦上满,瞄准骑兵队伍后面驻立的主将,狠狠地砸下扳机。
党项人的长弓破空声像鸣笛,大宋的床弩却是凶厉的鹰啸之声,撕裂长空直扑敌人。
野利玉乞只见城头有一人在鼓捣着什么,接着三个黑点朝自己疾速飞来,尚不及反应身子偏偏往后仰了一点,跨下的战马还有身边两员副将串肉串似的生生被钉在地上!
野利玉乞自己所处的位置距离城头不足三百大步,本以为城头已无法组织抵抗,定川寨还没有拿下来,竟然一下损失了两员大将!
“汉人杂种!”
野利玉乞的战马自前胸往地上,一根长矛生生撕裂了这头可怜的畜牲,马腹被撕开,马肠马血喷溅了一地,他带的两员副将就更惨了,身子被钉在地上,身体撕成数片,连挣扎也没有就去见了阎王!
众人纷纷冒出城头观望,西贼军中两员大将被梁川当场射杀,众人无不欢呼鼓舞,杨琪带着士兵们拿起弓弩也准备开始反击,虽然人数不多,可是占据着城墙的优势,党项人一时也打不进来,但凡组织起有效的进攻,完全就是城头上的一方压着城外的党项人打!
党项人的箭数量可不多,用完就没了,他们更没有大宋后方这样强大的生产力,可以完全无视箭矢的损耗!
此仇不报此生不为人!
梁川站在城头恨恨地高声吼道:“让你们的贼首李元昊洗干净脖子在家等着,我梁川此生不取他项上人头誓不为人!”
大宋想杀李元昊的人多得去了,野利根本不将梁川放在心上,他关心的只有一件事,能不能拿下定川寨,能不能退回天都山!
“在宋朝的援军到来之前给我封锁这座城池,把北面的水源给我切断,困死这帮汉人杂种!”
一场必胜的偷袭闪击战竟然连城门都没能进去就损失了两个战将,甚至自己都差点被弩箭射杀,野利玉乞征战沙场多年,何曾吃过这等暴亏,这种捡便宜的活让他干成这样,回去指不定要挨李元昊如何训斥!
定川寨的致命弱点就是水源,无法出城取水时日一长,城中的军士将会饥渴而死。
杨琪一眼就看出了这些党项人的意图,没有水三日就会渴死一大批人,所有人都熬不过七天!
“糟了,他们要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