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郑祖亮不一样,他到了西北先是经营粮食生意,这些年西北要么大旱要么冬天就是风灾雪灾,总之没有一天太平的,加上前几年关中大涝粮食欠收,天下哪里都缺粮食,靠着卖粮很是赚了一笔。
到底是商人贪利,郑祖亮在倒卖粮食的过程中大赚了不少钱,又从中结识到了粮食奇缺的党项人,党项人把他奉为上宾,党项人国内物资奇缺,上到香料药材下到铁锅薪炭需求大得无边,他们把郑祖亮视为救命稻草,两帮人一拍即合,郑祖亮自大宋境内疯狂地走私各种党项贵族所需的物资,赚的钱更是富可敌国。
党项人本来就穷,经他这么一折腾,无数的财富更是流向了大宋,大宋只付出了一些丝绸药材等普通商品,党项国内对大宋的仇恨简直到了顶峰!
这矛盾引起了当权者李元昊的注意,李元昊毫不犹豫就将郑祖亮抓了起来。其间李元昊对郑祖亮做了什么外界无从得知,只知道后来郑祖亮改名换姓叫做郑昊,成了李元昊的后勤总管,李元昊也是孤注一掷,真正放权给郑祖亮,郑祖亮大刀阔爷进行改革,将民间所有的钱物集到一起,直接充公,党项人上下一片糜烂的经济体系得已重新焕发生机,真正有了发动大规模战役的能力。
这也太离谱了吧,郑祖亮在大宋充其量连个人物都不算,在兴化勉强排得上号,也就是做做生意的料子,到了李元昊手中有那么大的作用?
梁川心里却在想,要是郑祖亮胆敢叛国降夏那他就不顾他儿子石头还有女儿的命了?这可是连座的大罪啊,他读过律法不可能不懂这些道理吧!
其间必定有什么隐情!
朝廷没有对石头他们动手就说明郑祖亮的身份还没有暴露,若是有机会,得对郑祖亮做做思想工作!
“这些你是如何得知的?”
“我们大宋也有潜伏在西贼内部的探子,西贼的变化早就引起了大宋军方的注意,只是搞不明白党项人何时出现这么一号力挽狂澜的人物。后来他们传回来一张画相,我一看,这不就是郑祖亮吗,只是他早已改名了,探子挖不到他的信息罢了。”
梁川我看着辛无病的眼睛问道:“郑祖亮的身份你可曾告诉过第三人?”
辛无病知道他这话的意思,郑祖亮的身份只要一泄露出去,大宋朝廷绝不会放过他在兴化的家眷,自己当初也受过郑祖亮的恩惠,这种绝人门户的事他干不出来。
“不曾。”
辛无病的眼神没有点分飘乎,直视着梁川。
梁川舒了一口气,各中曲直得找到郑祖亮才能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真如辛无病所言,要打败李元昊,郑祖亮是一个过不去坎,打仗打的就是钱,为什么大宋连吃三场败仗只是面子上过不去,党项人连赢了三场就不败而败?
李元昊是拿家底在跟赵祯拼命,赵祯只是有钱使不上劲,被这些文官给耽误了,否则分分钟用钱砸死李元昊。
梁川清了清自己神情,刚刚戏谑玩味的神情不再,转而一脸大义地对着辛无病:“你我兄弟二人各有境遇,此间说来话来,但是今日到了这国家危难之际,你我都是大宋的臣民,为民解忧为国解难当属分内之事,李贼祸乱天下不忠不孝,讨伐李贼匡扶社稷是我辈应有之义,现你我兄弟齐心,正是做一番大事之际,兄弟是否愿与我一道挽赵室危亡,以正纲常!”
辛无病的身份是监军,自己想干一番事业要是不拉他下手什么也干不成!
辛无病从军多年,也是在疆场上见惯了党项人的暴虐,恨不能亲率一军与李元昊决一死战,这大概是血性男儿与政客最根本的区别,政客们只想着打赢了有多少好处,打输了对自己还有多少好处!
他抱拳拱手对着梁川道:“哥哥当年便是我的指路明灯,只恨小弟贪功早早只身独来,不能与哥哥并肩杀贼,今若能如此,小弟高兴还来不及!”
说完梁川便拉着辛无病开始讲起来了自己这几年的遭遇,听得辛无病错谔连连,大呼不可思议。辛无病的遭遇说起来就寡淡了许多,无非是原来投在西军某位将校帐下,上场杀了两个西贼得以升迁。梁川发配到定川寨运气好,一拉床子弩射出去就杀了两员大将,比辛无病运气好实在太多!
定川寨一战中,寨中死伤的人也不在少数,虽然当时尸体都有火化了,可是在大部分的骨灰就那样堆放着,甚至连平分也没有。军队重新将他们的遗骸清理了出来,一具具妥善地安置了起来,早日入土为安。
梁川领着辛无病格外重视这件事,这是所有士兵最后的体面,他们的性命可以被当作草介,但是他们不希望自己同已死的兄弟一样,将来自己的骨灰也被人随意丢弃,做一个孤魂野鬼。
梁川新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妥善处理好阵亡的兄们们的后事。
与其他军官衙内出身的将校不同,梁川与他们一样,原来都是最苦命的役丁,役丁们想的是什么梁川知道,为了这场战斗能够胜利,梁川自然也是会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