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不敢。
他修的道也不允许他对天道有任何不敬。
玄虚子沉默了片刻,将命令传回了宗门。
不说宗门收到消息后的反应,此时的谈九歌被这疲于奔命的行为有些难受了。
谈九歌苦口婆心:“……不管什么敌人,你说出来我帮你解决,咱们不必这样狼狈逃命的。”
这话好似触动了容娴的自尊心,她嘴角的弧度拉了下来,满脸不高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什么叫狼狈的逃命,咱们明明是外出赏景。”
谈九歌嘴角抽了下,对藜芦大夫有了更深的认知。
善良归善良,可别看她看不见,却半点不柔弱,偶尔还死鸭子嘴硬。
一言以蔽之,是个再真是不过的、有血有肉有缺点的普通人。
谈九歌正在感慨时,腰间的玉佩亮了下。
他指尖点了点玉佩,浏览起了这条信息。
这是一封来自宗内长老亲自传来的信息。
魔主无情道即将大成,如今正准备斩尘缘,而煦帝就是那个尘缘。
谈九歌需要做的便是不着痕迹的引导着煦帝远离魔主,走的远远的不要被找到。
信中还详细描述了宗内怎么知道煦帝在他身边的过程。
据说宗主本是尝试卜算煦帝消息,谁知却惊讶发现煦帝竟然与宗门气息隐隐有所交融。
这更便于宗主卜算出煦帝下落,如此这消息便传到了他面前。
谈九歌脚步一滞,整个人都震惊了。
那表情好似经历了一场精神上的洗礼,重塑了三观。
然后,他不可置信的看向容娴,死死按捺住要反驳宗主的作死行为,结结巴巴的带着一丝茫然的试探叫道:“煦、煦帝陛下?”
容娴眨眨眼,狭长的凤眸依旧没有色彩,眼尾微微上挑,嘴角带着浅浅的弧度,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可惜:“呀,被发现了。”
她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袖子,叹息道:“这么快被人拆穿身份,一点儿都不好玩儿。让我猜猜,肯定是玄虚子那老头告诉你的对不对。”
她愣是有本事将疑问的语气变成肯定的语调。
容娴笑哼一声,似真似假的责备道:“窥视帝踪,真是胆大包天。”
这话说的好像刚才故意暴露信息的人不是她一样。
谈九歌:“……”
谈九歌听到她开口,心中那震撼诡异的消失不见了。
盖因为煦帝陛下那说话的调调让谈九歌脸皮都抽搐了起来。
之前说话不是挺正常吗?
怎么突然说话就阴阳顿挫起来,好似跟演什么戏剧一样,让人恼火不已。
被这么一打岔,谈九歌汹涌的心情也平复了下来,甚至还隐隐有些无力。
“原来这一路上,我一直与煦帝陛下相依相伴,同甘共苦,九歌真是三生有幸。”谈九歌不软不硬的刺了容娴一下。
只要一想到这一路上他自认是修士,对当时还是凡人口中的仇家百般看不起,就忍不住捂脸。
煦帝的敌人那是他能看不起的吗?
能成为煦帝的敌人,而且到现在还活蹦乱跳,恐怕随便拉出一个都是宗主那个级别的。
他之前怕是说话没过脑子。
容娴眉眼弯弯,嘴角扬起,真就当他是三生有幸了,还似模似样的说:“谭先生也不必妄自菲薄,这段时日相处,我也知道先生不是个一无是处的人。”
谈九歌:我谢谢你的安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