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卫和潘跃华几人不知道薛瑜找苏辰有什么事情,他们也不好问,更不好意思陪同,有点眼馋对苏辰道:“苏辰,我们先回去了。”
不管是哪个年代,同寝室的人被女的找,只要女的长相不是很差,大家都会有种莫名其妙的眼馋和嫉妒。
但也只是眼馋和嫉妒,并没有起哄,更何况薛瑜还是辅导员。
“好。”
苏辰点点头,然后跟薛瑜打招呼:“薛老师,你好。”
薛瑜虽然穿着较为朴素,但浑身带着一种知性的美,这大概就是传说中‘书香气息’,清新脱俗,没有厌恶感。
“我来京城之前,收到我舅舅的信,说容城出了一个状元。”薛瑜脸上带着笑容:“没想到就是你,而且还是上的经管。”
“薛老师也是容城的?”苏辰好奇问道。
薛瑜点头:“是的,我老家是崇明那边的,哦,我舅舅就是罗老师。”
“嚯!”苏辰瞬间惊讶:“有缘!”
这缘分可就近了。
“是吧?”薛瑜笑了笑:“他还特意嘱咐我照顾你,要是你生活上或者学习上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
“这敢情好。”苏辰一乐。
薛瑜抿嘴笑道:“不过你还是要认真学习,别想着偷奸耍滑,对了,你一会儿有事吗?”
“好像没什么事情。”
“那我写封信回去给罗老师,告诉他,我见着你了,他还给了我钱,让我买只钢笔送你,一会儿你跟我出去一趟吧。”
想来也是,教出一个状元,教了一辈子书的罗老师肯定高兴坏了,才会嘱咐薛瑜帮忙买只笔送给苏辰,不但是一种师生情,更是一种期望。
说着,薛瑜就趴在课桌上,拿出信笺纸和笔,提笔写道:
“舅舅,你好……”
内容无非就是见到苏辰,然后吧啦吧啦吧啦啥的。
苏辰在旁边说道:“麻烦你让罗老师抽空转告一下我爸妈,我一切安好。”
“行。”薛瑜又提笔加入这句:“苏辰托你转告一下他爸妈,他一切安好,勿念。”
写完后,将信收好,封好信封,贴上邮票:“我们现在过去邮电局,然后给你买钢笔,省得我回头给忘记了。”
“那麻烦你了。”苏辰没有拒绝。
要是拒绝了,指不定罗老师有多伤心。
“这有什么的?”薛瑜不以为然:“好好学习,不要辜负了大家对你的期望,我们走吧。”
两人从教室里出来,一路上,遇到的都是穿着深蓝色或军绿色的学生,或捧着书,边走边看;或三三两两聚在树下,相互探讨;或相互对坐,大声用带有方言口音的外语交谈练习。
几乎所有人都在处于一种高度紧张的学习状态。
苏辰和薛瑜从学校出来后,就直奔附近的邮电局。
邮电局里排了一长队人,大部分都是给家里发电报或者是收发信的人,因为这一时期,全国电话普及率很低很低,可能一个村就有那么一部,甚至可能几个村都没有。
所以,电报和最古老的信件仍然是大众最主流的通讯方式。
立志做未来的苏富豪眼睛又再一次瞄进邮电局里面,心里又有点痒痒了。
虽然80年的猴票现在不值钱,可是当你看到一样明知能在未来的日子很值钱的东西,就在你的眼前,如果说心不痒,那是不可能的。
古语有云: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迎,反受其殃。
看到苏辰眼巴巴往邮电局里面啾,薛瑜忍不住有些好奇:“苏同学,你还要写信回去吗?”
“就是想收集几张邮票。”苏辰老老实实回道。
可惜口袋里的钱不允许,买一版的话,差不多要到七块钱。
这是一笔巨款!
可不像后世那样,一百块都不带响儿的就不见了。
买一两张的话,又感觉有点亏。
“集邮?”薛瑜一怔,这年头还有集邮的?
因为现在大家对邮票都没什么概念,就只知道信封上不贴那个是寄不了的,更不知道这玩意后来还能卖那么多钱。
而且现在大家都耻于谈钱,潘家园那一块儿现在都还只是开始偷偷摸摸赶‘鬼市’。
就是在凌晨三四五点这个时间,大家偷偷摸摸出门,买卖双方还要武装一下自己。
到了地方后,卖家就在自己相中的地方摊上一块布,或者是两张报纸,再摆上几件古玩玉器、或真或假的古旧工艺品、旧书老报,然后蹲在一边,用眼睛余光扫视着行人,绝不做声。
买家也要装一下外行,即便是看到自己喜欢的东西,也要左顾右盼,买一件假的,让卖家把那件真的捎带低价卖自己。
以前在天桥、西小市、高梁桥、朝阳门外好几个地方都有,现在嘛,大家偷偷摸摸都往潘家园那去。
不懂行或者是没有熟人,你都找不到地儿买。
苏辰摸了摸口袋,咬咬牙:“薛老师,要不您等我会儿?我去买两张。”
“我也跟你去吧。”薛瑜想了下,道:“刚好是80年,现在收集几张,等我们十年二十年后来看,也是对这个时代的一种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