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月光笼罩着大地,月光下一道道身影在悄然移动。这些阿拉伯人非常小心,避免弄出任何声音。他们不仅要躲避敌军哨兵,还要躲避成群出没的豺狗。
前几天被打死的尸体已经发臭,西奈半岛炽热的阳光,晒得这些尸体的皮肤呈紫红色。不知道为什么,尸体的肚子全都鼓胀起来,犹如怀了孕的孕妇。
哈桑拿着枪,小心的趴着,不时看一眼同伴还有远处黑乎乎的明军阵地。手摸了摸腰里的砍刀,酋长说了,只要砍掉一个东方人的脑袋,就有五枚金币的赏金。
五枚金币!足够再娶两个老婆,还能再买一匹骆驼。
哈桑很穷,因为穷所以只有两个老婆。按照教义,他可以有四个老婆。只有两个老婆的他,成为了部落中人的笑柄。今天他就要扬眉吐气,只要砍掉一个脑袋,就能娶足四个老婆。
“呜……!”一只豺狗对着哈桑龇牙,嘴里流着黏糊糊的涎水,恶臭的味道距离好远都熏鼻子。
这种豺狗是沙漠里面最为难缠的,只要被咬上一口,人就会感染。当天晚上就会发烧,而后是昏迷不醒。过不了几天,人就会死掉。部落里的巫师说,这是被恶灵附体的狗,能不要碰就千万不要碰。
绿色的小光点一下子增多了五六双,哈桑有些害怕。距离这么近,真要是扑过来,顷刻间就能把自己扯得七零八落。
“哼!”哈桑赶忙爬了几步,一个翻滚抢到了上风口。看到那些豺狗有追击的意思,赶忙从怀里掏出狮子的蛋蛋,迎着风晃了晃。
豺狗闻到雄师的味道,立刻吓得魂飞魄散。一只只呜咽着跑开,尸体很多,用不着非得吃这地方的。
更远处的秃鹫,警觉的扇了扇翅膀,一副随时准备飞起来的模样。
总算是过了这关!哈桑对着后面一招手,身后跟着的都是部落里面的勇士。今天晚上,他们要夜袭东方人的营地。情报上说,他们只有一百多人。自己的身后,可是有三千人的队伍。更远处的地方,还有五千骑兵时刻准备着冲锋。
一寸一寸的爬,一寸一寸的接近东方人的战壕。眼看距离战壕只有三四十米,哈桑忍住了站起来杀进去的冲动,仍旧一点一点的移动。他甚至可以看到,战壕的最前沿,一个留着大胡子的家伙,正像鹰一样四处踅摸。
“哗啦!”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哈桑猛的一惊。声音虽然很小,但在这静谧的夜里格外清晰。
就在哈桑不知道自己碰到了什么的时候,一颗子弹准确的打在脑袋前面的沙土里面。哈桑吓得赶忙低下头,身子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
“啪!”又是一枪,打在距离哈桑一米多远的地方。哈桑仍旧没有动弹!他知道,明军没有看到他,只是听见声音才开的枪。
“操!不知道又是什么野兽,他娘的都想来这里吃白食。”大胡子骂了一句,依旧抱着枪看着远处的黑暗。
哎……!跟着虎爷出来,原本想着能发点儿财回去。现在可好,财没发到说不定还得把命搭进去。来的时候三百多条汉子,现在只剩下一百多人。剩下的那些爷们儿,全都变成骨灰送到了船上。也不知道,明天自己会不会也变成骨灰被送回去。
失策啊!没想到,这一趟居然有这么大的风险,早知道的话就找个借口不来了。看了看天,估计是半夜了,困意袭来两只眼皮好像坠了两坨铅,不管怎么睁都睁不开。最后,两只眼睛好像两扇大门一样关闭了。
哈桑发现那个大胡子在发呆,不是发呆,而是在打瞌睡。他感觉脑袋兴奋的要充血,这个哨兵附近没有人,哈桑看了很久,他可以保证这一点。
身体好像豹子一样从地上弹起来,用撵羊的速度冲到那个大胡子面前。那个大胡子刚刚睁开眼睛,手里的看到已经劈下去。
“噗……!”砍刀砍掉大半个脑袋,刀卡在骨头缝里面,大蓬的鲜血顺着伤口激射而出。
大胡子想要说话,却只能张合着嘴说不出话来。鲜血顺着嘴里不断涌出来,喉咙里面只能发出“嘶嘶”的声音,那是鲜血喷出体外的声音。
一刀没有砍掉脑袋,哈桑有些气馁。用脚踹着大胡子,抽出了砍刀,用力再劈一下。这一次,脖子总算被劈断。这个东方人脖子是真粗,都快和脑袋一般粗。难道说,东方人都是脑袋大脖子粗?
拎着滴血的人头,哈桑别提多兴奋。五个金币到手了,总算可以再娶两个老婆了。巴基达家的闺女不错,今年已经十一岁了,正是好时候。
没等哈桑兴奋两秒钟,他就看到自己脚下多了一个冒烟的东西。这是一个圆滚滚,差不多比拳头大点的东西,导火索还在“滋滋”冒着火星。
手榴弹!这个念头刚刚出现在脑子里面,手榴弹已经变成了一朵盛放的橘黄色花朵。伴随着硝烟,无数弹片钉进哈桑的身体里。
哈桑被炸得飞出去仰躺在地上,很快夜空变成一片血红。临死,他的手还牢牢的抓着那颗硕大的人头。
辽军的惯例,安排哨卡都是明暗哨。大胡子刚刚被砍死的时候,战壕里面的暗哨已经点燃了手榴弹。一声爆炸,所有人都从战壕里面窜了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手里的手榴弹随便找个什么东西点着就往黑暗中甩。
“轰!轰!轰!”手榴弹的声音响成了一片,黑暗中刚刚爬到战壕前面二三十米的那些阿拉伯人立刻伤亡惨重。
火光映照下,一群阿拉伯人站起来“嗷”“嗷”冲锋,都到这个地步了,还趴着让人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