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地叹了口气,夏言才想起来他还赶时间。
等到教室的时候,学生已经等了十多分钟,这位同学是一直跟着夏言老师上课的,从初三到高三这还是头一次碰见夏言老师迟到,不仅是迟到,而且还受了伤看着脸色也不太好,学生出于关心对夏言说道:“夏老师,要不今天的课就先不上了吧?”
“那怎么行。”夏言有些严厉:“高三时间本来就紧张,你们出来补习一次不容易,今天是老师有点私事耽误了,实在是对不起,今天这次的课不算你的课时,咱们一会儿多上一个小时再走,你时间够吗?”
“够的。”学生看了看夏言额头上包扎的纱布,好奇地问:“老师,你是跟人打架了吗?”
“没有,别胡说,把上次我给你的卷子拿出来,我们先讲上次的错题。”
虞之眠带着公司的公关赶到医院的时候,那位据说被开了瓢的伤者早就已经走了,病房里人去楼空啥也没有,公关架着相机左看看又看看,最后出主意:“要不就让老胡躺着,反正也没人知道那伤者到底长什么样子,咱就凑合一下算了。”
“回去结一下工资,你明天不用来公司上班了。”
虞之眠浑身上下散发着冷气,扔掉一句话就走了。
那个被叫老胡的正是之前带夏言来包扎伤口的拆迁队队长,这会儿跟公关两个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懂这虞总到底是什么意思,最后把求助的眼神看向了周成。
“周经理,这,虞总到底是说谁呢?谁不用来上班了?”老胡小心地扫了一眼公关:“那我本来也不去公司上班呀,周经理,这到底啥意思?人一受伤我就给带医院来了,也真不是故意伤的,小伤,他自己非要走,我拦不住我咋办?”
周成指着公关:“说你呢,谁让你跟着来的?瞎胡闹呢不是!”
周成接到拆迁现场的电话之后,虞之眠二话没说就带着他往医院来了,老虞那脾气他是知道的,是真想办实事,拆迁现场见了血这事儿是可大可小的,老虞想自己亲自过来把这个事情处理得没有隐患。
毕竟这种关键时刻,本来赔偿款就没协商好,结果还闹出了暴力拆迁的绯闻,那盛祥庄的项目还做不做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得了消息,竟然还派了公关,等他们下了车进了医院的大门,公关就架着相机一道跟了进来,一路上虞之眠那脸色就已经很难看,谁知道公关还这么没眼色,当着老虞的面说这种话,那不是嫌饭碗太沉不想端了是什么?
周成赶紧跟上去追虞之眠,结果追到了医院的窗口,周成还挺纳闷:“老虞,这是要干嘛?”
虞之眠已经拿到了之前拆迁队长帮夏斐办住院时的手续,盯着上面的资料信息看了一会儿,最后视线落在夏言两个字上,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就按住了额头,一阵阵的头疼,疼得让他没办法思考问题,把资料递给周成:“联系上这个人,你亲自去处理,不能让他在媒体面前乱说话。”
抬步刚要走,又停下来多交代一句:“记住,态度要诚恳!”
“明白,绝对明白。”周成赶紧答应,看着虞之眠不太好的脸色,多嘴问道:“你又头疼了?不是很久都不疼了吗?难道要下雨?”
虞之眠没搭理他,阴沉着脸离开。
五年前他出过一场车祸,当时老虞总刚刚过世玉林资本内部权力倾轧,他少年当家独木难支,四周都是豺狼虎豹每个人都想要他的命,一场车祸他捡了一条命,被母亲秘密送往国外疗养,同时也是在国外的子公司韬光养晦逐步培养自己的势力。
五年来没有人知道他的具体下落,有人说他死了,连葬在哪儿都说得头头是道,有人说他植物人了,后半辈子都不会醒过来,有人说他瘸了有人说他傻了,总之说什么的都有,所有人当玉林资本的大股东是他母亲,一点儿也不把老太太放在眼里,这五年来玉林内部的水是越来越混,这也正好是虞之眠期待看到的,水越混才越好捞鱼,捞大鱼!
按着一阵阵抽痛的额角,虞之眠闭上了眼睛。
车祸后关于他的传言都很惨,可实际上虞之眠很好,既没死也没残更没傻,他在一众人忙着争权夺利的时候惊艳登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带着自己的心腹大将迅速将玉林资本牢牢地掌控在自己的手中,坐稳了玉林一把手的位子。
可就是……他丢了点东西,怎么都想不起来。
每到午夜梦回时,脑袋一阵阵的抽疼,越是疼他就越是想,越是疼他就越想不起来,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今天,刚才,当他看见那个名字的时候,虞之眠觉得很眼熟,字眼熟,落款下面的签名也很眼熟,可他就是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