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她说,伯夫人已经想到了,不止伯夫人想到了,其他的人都想到了,只是没有人愿意相信眼前亲眼看到的这一幕。<spanstyle>谷</spanstyle>
明明,他们家的爵位才说要再延续一代。
家里庆贺得封世子时候的红灯笼都还没有拆下。
怎么就能被抄家了呢?
人人的心里都涌上了绝望和惶恐,若是被抄家,不管是男人被发配,女人被罚没入教坊司,还是最后满门抄斩,结局其实都是一样的。
“太妃娘娘呢?我们要见太妃娘娘,让我们出去,我们要求见太妃娘娘!”
死亡的恐惧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三房的太太已经失去了理智,腾地站起身来就朝外冲,“我们家老爷可是良太妃的嫡亲侄儿啊!太妃娘娘啊,有人要抄您的娘家了啊!”
声音穿透了夜空的沉寂传了出来,良太妃三个字如同溺水人手中紧紧抓住的一根稻草,原本被圈在庭院中,心如死灰的薛家男人们也都精神一震。
“我们是太妃娘娘的侄儿……”
“还有谢家,我们家可是谢家的姻亲,我堂姐是端宪县主的表妹,难道谢家要眼睁睁地看着薛家被抄家吗?”
陆偃站起身来,他慢慢地踱到了门外,看着庭院中如牲口一般被圈着的众人,不由得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喊出“端宪县主”的少年身上,是薛家二房的长子薛令籍。
那少年看到屋檐下的陆偃,脖子就好似被人掐住了,再也说不出话来,他怔怔地看着红灯笼里的光照在长身玉立的青年身上,一身大红彩绣麒麟服,身后的黑色披风飞扬,一头银线绣的雄鹰欲展翅翱翔。
他黝黑的眸子里似乎含着笑意,却令薛令籍感觉自己好似一头被猛兽锁定的小小猎物,一阵胆寒。
薛令籍浑身一哆嗦,再朝陆偃看时,那一处哪里还有人在?就好似刚才他看到的那个绝艳的青年,只是一个梦。
陆偃回到了正堂,他并没有在原处落座,而是站在窗前,看着远处漆黑的夜。
薛磐好不容易积攒了一点力气,还想去陆偃那里争取一番,可就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一个圆脸太监快步走了进来,越过他,走到了陆偃身边,“督主,小的们在府中东北角的一处小院子里发现了一座庵堂。”
来的是芝麻,他边说,看向薛磐的目光,透着几分意味深长。
陆偃剑眉微挑,看向薛磐,问道,“怎么回事?方外人士,尽量不必打搅!”
“督主,若是寻常的庵堂,小的们自然要敬几分,只是这庵堂里虽然供奉的也是菩萨,也有尼姑,只是却不是普通的尼姑。”
芝麻一言难尽地朝薛磐看去,那薛磐闻言,忙上前来,解释道,“督主,这些尼姑是奉太妃娘娘的命,从江南寻来的,据说是观世音菩萨的转世,颇有些缘法,养在家里是为了不时进宫给太妃娘娘诵经,为当今皇上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