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风被萧恂嘱托一路照顾谢明溪,他本来歇在船的顶上晒太阳,不想搭理谢明溪,听到他的哭腔,不得已,松风下来了,板着脸道,“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话好好说,你哭什么?”
“我姐姐呢?我姐姐不会被我姐夫拐去卖了吧?”谢明溪急死了。
松风无语极了,朝着天空翻了个白眼,“你想多了,你姐夫卖了自己也不会卖了你姐姐的,你放心好了。殿下要赶着去北境,和郡主一起骑马过去了,听说你喜欢坐船,特意命属下带你坐船。”
谢明溪喜出望外,脸上还挂着一串眼泪笑了,“原来我姐夫对我这么好的吗?我姐夫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他了,唉!”
松风不说话,他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谢明溪这么容易满足,凡事都往好的方面想,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有时候,松风都不得不佩服这个九岁的孩子,也会想到,大约只有谢家这样的人家才会养出这样的孩子,乐观,积极,自信,也非常独立。
三日后,松风便受不了。
乘船而行,若是能够静下心来,观赏两岸的风光景致,倒不失为一种乐趣,可对谢明溪一个孩童还说,让他赏景,那就太难为他了。
钓鱼、下棋,踢了三个鞠球进汾水后,谢明溪便不玩了,跟在松风的身后,要么问,“还有多久下船?我现在就要下船。”
或是求松风,“你就带我骑马去找我姐姐吧!”
不得已,松风只好道,“你若是能够在船上扎马步,练箭,等到了真定府,我去求了殿下,带你上北契的战场。”
他和竹影本来是萧恂麾下的猛将,谁知,萧恂将他二人拨去给谢知微当影卫,眼看西疆的战事打了歇,仗都打完了,他二人没有轮到上战场的机会,他心里还很难受,是竹影劝他,说他傻,这世上还有什么比端宪郡主在王爷心中的地位更重呢?显然,只要保护好郡主,将来该有的一准儿少不了。
听了这话,他醍醐灌顶。
谢明溪与松风击掌,“一言为定!”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时间里,谢明溪不吵不闹,每日在船上扎马步,练拳,射箭,进步神速,一日千里,令松风也不得不佩服这孩子天赋之强。
谢知微换了一身男装,跟着萧恂,一路骑马,从河中府出发,往西直逼夏州,这里曾经是西凉王朝的边境之城。
两人进城的时候,已经近黄昏,一轮血色的残阳挂在这座古老的城镇的西方,城中,气氛却格外热闹,来来往往的行人与商旅,喧阗声,叫卖声此起彼伏,不见一丝战后余伤的影子。
两人找了城门口一家酒楼住下,要了两碗担担面,脸盆大的一碗面真是让谢知微长了见识,她看着面前可以将她的脸装进去还有多余的面碗,为难地看向萧恂。
萧恂笑道,“你吃不完就给我吃。”
说着,他将谢知微的碗端过来,为她将面拌好,复又将碗挪到了她的面前,自己再拌着自己的。
“请问这里可以再坐两人吗?没有位置了,可否与二位拼一拼?”
谢知微抬起头来,见一男一女二人,各自背着一个包袱,手里拿着一柄剑,她扭头四下里看了看,果然见桌子都满了,便点点头。
那两人坐下后,将剑横在了桌上,包袱放在椅子上,见谢知微二人吃的是面,店小二过来时,这两人也各自要了一碗面。
等面来的时候,那女子忍不住扯了扯男子的袖子,不高兴地道,“师兄,我们为什么要掺和到这件事里去?江湖中素来不与朝廷牵扯,这样好吗?”
“听师父的,师父既然叫我们去看看,我们去看看就行,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吃完面,我们就走。”
那女子不知为何,眼中竟然有泪了,“师兄,我还是很担心,到底李二太子是昭阳帝的儿子还是宸王殿下是昭阳帝的儿子,与我们何干?那一叶灵究竟能不能治七星蛊毒,我们也不知道,就这么贸然地撞上去,万一有什么事……”
似乎,这女子是爱上了这男子,谢知微见女子泣不成声,忍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谁知,这女子心情不好,便朝谢知微发火,“看什么看?没看过美人吗?”
谢知微气笑了,“在下平生未见过姑娘这般美人,一时看迷了眼,不过,在下也想问一句,姑娘为何也要看在下?是没见过在下这般俊美的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