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搬进了宫里,住在梅坞,襄王府如今是余侧妃在打理。
谢知微之前管理中馈的时候,将几个姐儿的月例银子提到了五十两,萧灵愫攒了几个月银子,终于将自己的外债给还清了,听说哥哥要去北地,她便也下了决心要去。
京城出现了一只从北边来的猫儿,说是叫蓝猫,体型细长,大而直立的尖耳朵,脚掌小而圆,走路像是用脚尖在走。身上披着银蓝色光泽的短被毛,配上修长苗条的体型和轻盈的步态,跟猫中的贵族一样。
萧恪在街市上看到过一只,追着要买,第二天便不知道那猫儿的去向了,萧恪就跟失了魂一样,最后下定决心亲自去一趟北地,看能不能买到这种猫。
正好萧恪一个人上路,他还有些害怕,听说妹妹也要跟着去,他胆子便肥了,兄妹二人结伴,走了五天,才走了一百里地。
这一日,兄妹二人在离大名府还有三五十里地的一处茶寮歇脚,萧恪的小厮留茗去旁边的林子里,找了个地解了手回来,苦哈哈地对萧恪道,“二爷,才奴才发现,这附近有东厂的人,是不是来抓爷和姑娘回去的啊?”
这要是被抓回去,他岂不是要被王爷把皮给揭了?
王爷虽然不管府里的姑娘和公子们,可是王府也不是没有家规,不得在外留宿,不得奉旨出京,不得嫖妓。
这三不,除了萧恂犯了前两,从来没有人敢犯过规。
这一说,萧灵愫也害怕了,她战战兢兢地看着哥哥,问道,“哥,该怎么办?万一被抓回去了,我就去不了真定府了。”
她不想待在家里,她想跟着嫂嫂,至于为什么,她也说不上来,只觉得如今的家,已经不像是个家了。
萧恪也没有办法,他朝四处看了一眼,道,“等要抓回去的时候再说吧!”
他们继续朝北边走了好几日,也没有人管他们,但东厂的人如影随形,这反而让他们还有了一点安全感。
曲承裕也觉得奇怪,问陆偃,“世子和郡主是不是去真定府找郡主啊?”
陆偃的马儿飞快,自从出了城,陆偃便一心赶路,避开城镇,歇在外面,生怕任何人因任何事,阻拦了他的脚步。
谢明溪在香山别院住了一日,次日,便被范文成带去了战场,他或许什么都做不了,但一个人成长的过程中,最难能可贵的便是见识。
有句话叫见多不怪,很多人,胸襟不够开阔,凡事看不开,喜欢计较,未尝不是眼界太窄,见识太少。
谢知微和崔南菀在别院里住着,日子过得很逍遥自在。
周家的情况就不是很好,周大谟的折子递上去之后,听说陆偃亲自带了人来北地,尽管周大谟依然语气坚定地骂阉人误国,骂谢知微牝鸡司晨,但心中难免惴惴。
香山脚下,不少富人在此都有别院,每年最热的三个月里,真定府几乎一空,而香山处则衣香鬓影,宝马香车,热闹不已。
不少商家看到了商机,便在此地建了店铺,天长日久,竟然形成了城镇。
北契不断南下中,香山镇生意萧条,商家一空,但最近两年,又兴盛起来了。
城的东南面有一座道观,名叫玉华宫。
周玉晴每次来香山别院都会来,她这一次如常在三清像前跪拜之后,双手合十,祷告良久,这才起身。
朝三清殿,周玉晴穿过庭院,从一棵百年腊梅树下走过,从西边的侧门出来,如期看到了在角门处的墙角根下,看到了那人。
周玉晴过去,将一个银角子放在了那人的面前,在那人面前的小杌子上坐下,问道,“我想测一卦!”
“姑娘请说!”此人是个盲人,摸摸索索,将一支笔递给了周玉晴,“姑娘,请写下您要测的字。”
周玉晴没有拿笔,而是道,“我每每看到你摆弄算筹,我知道你算的是历法,你这样的人,应当为朝廷所用,但我知道,你没有进身之阶。如今,有个机会,我若是推举你,将来,你如何报答我?”
这人怔愣良久,笑了一下,“姑娘,我双目失明,你竟然说我能够为朝廷所用,没想到姑娘对我如此信任,只可惜,我这样的人,是永远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
“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的,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你只说,若是我举荐你,你会如何报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