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
“你承认你杀害梁安红?”
“我承认。”
“小巷里发现的车辆,是你父亲二十年前的?”
“是。”
“上面的车牌号,是你偷了蒋晓东的车,重新按上去的?”
“是。”
一般的案件嫌疑人在审问的过程中,不是顽强狡辩,就是死不承认,甚至驴唇不对马嘴的说话,哪怕是在强有力的证据面前,也大有不肯承认的。
但是面前的男人,有问必答,没有半点隐瞒,脸上始终面无表情,仿佛这件事情和他没有关系。
容北用手指敲击着桌面,另一只手撑着下巴,目光好奇探究的看着,而姚胜杰就像是没看到她的注视打量,继续安安静静的垂着头,眼睛平静的犹如一潭死水。
没有生机,没有活力。
“你想让蒋晓东当你的替罪羊是吗?”坐在女孩旁边的林锦奕继续问道,手里的笔在笔录本子上刷刷刷写个不停,“所以你盗取了他的车辆,就是猜测到他会害怕的躲起来。”
“是,”姚胜杰垂着头,漫不经心的玩着手铐,“他有作案时间,也没有证人证明他没有杀人,他有嫌隙。”
“那你为什么又改变主意了?”林锦奕停下书写的动作,抬起头看着他,声音里没有任何的攻击性,“如果你用他的出租车到小巷,警方不会怀疑到你身上。”
“那我做这一切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姚胜杰的思绪很清晰,“我可以用很多种方式杀了梁安红,但是这样,你们也不会注意到二十年前的那起案子。”
“我知道,梁安红死了,徐国仁死了,我爸也死了,整个案件所有的关键人物都死了,就算调查,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但是我就是想搏一搏。”
哪怕会失败,他也要尝试。
“至于那个小孩......”声音顿了下,姚胜杰突然笑了起来,无所谓的回答,“他是无辜的,就当我仅剩的一点良心做了件善事。”
不知为何,听见他平淡的说出这句话,容北竟是从他的语气中读出来些许苦涩,微微坐直了身体,一本正经的提议着,“你为什么不上诉?”
如果真的是意外,在梁安红还活着的时候,还会有翻案的可能。
冷笑着摇摇头,姚胜杰就像是听到了一句笑话,被手铐铐着的手敲了敲脑袋,伸出手指着对面的人,语气绝望,“没用,她有证人。”
“那人说,他目睹了整个车祸过程,确定是我爸故意开车撞人的。”
“就算是闹上了法庭,只要证人的几句话,我爸依然是死路一条。”
所以,当年他父亲选择了自己了结性命。
听懂了他的顾虑,也明白他为什么要梁安红非死不可,容北挑了下眉,聪慧的脑袋里猜想越来越清晰,肯定的语气问道,“那个证人,和蒋晓东有关系吧?”
陈述口吻的问句把姚胜杰问的哑口无言,他没有回答问题,也没有转移话题,抬起头看着女孩的脸,手指轻轻摩挲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足足有十几秒,男人才露出一个笑容,依旧没有说话。
但是意思却尤为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