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其他皇帝也都这么省心就好了。
但是李渔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拱手道:「既然如此,我便不和诸位叙旧了,咱们改天再见。」
刘备挥手道:「道长小心一些,丞相说此事非同小可,可能会有神佛阻拦。」
「神佛我倒是不怕,就怕咱们自己人不团结。」李渔笑着挥手,再次升空。
他绕着六朝飞了半圈,中间还为李世民和孙权护法,但是精神紧绷之下,也感觉不到多少困乏。
临行前刘备的话,提醒了李渔,让他隐匿了自己的气息。
在半空之中,李渔突然心中一晃,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
这个想法不合时宜,但是却很符合他的性格: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躺在巨野的草地上,枕着胳膊睡一觉.
他想起了自己的小屋,想起了瓦罐熬煮的鲜美鱼汤,泉水清洗的生蕨()菜,还有那个倔强的残废老头。
李渔自嘲地一笑,以前听说有个人,在当官的时候,突然想起了故乡的鳜鱼,便辞官回乡。
在那个人人追求仕途的时代,他的这个行为显得格格不入,但是李渔竟然有些理解他了。
诚然,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希望爬的更高是人的追求。
但是人毕竟是人,有一种独特的能力,就是人拥有情感。
这种情感,可以让人做出违背自己本能的事,让人这个物种,显得如此与众不同。
也是因为有情,有感,让人可以一次次突破极限,成就自我。
天道说是成神需要无情,人若无情,岂不是退化到了畜生。真的无情之后,想要再进一步可以,但是想要跨越一个阶梯,那就是根本不可能的。
没有欲望,没有追求,势必会丧失前进的动力。
所以神仙,应该没有那么可怕,他们若是没有成神,可能修为会更高。
如今的神仙,靠的不是自己,而是法则。三界的法则,也就是天道,是这方世界的规矩,掌握在他们手里。
至于他们本身,反倒是不足为惧的,李渔暗暗给自己鼓劲。
没有什么打不败的神,只要不断去尝试,总会有办法的。
想到这里,李渔鼓起精神,再次提速,如同流星一般,飞往许昌。
许昌的地面上,果然还有皇气弥漫,此时已经很是浓郁。
看来曹老板还是谨慎啊。
李渔心中暗笑,他已经十分疲乏,所以没有直接入宫。
反正已经指出纸鹤,事先通报了消息,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以李渔对曹操的了解,他肯定会等待自己到来,而不会冒险的。
李渔找到一个客栈,入室之后坐在床榻上,真身进入风月宝鉴,将警幻召唤出来,要用青木诀恢复灵力。
半天的时间,李渔精神饱满,红光满面,浑身的疲惫一扫而空。
迈步走出客栈,李渔直奔皇城而去,到了才发现曹操不在。
侍卫们说陛下去了铜雀台,李渔再次启程,往铜雀台赶去。
铜雀台外面,围着一大群侍卫,李渔通报之后,很快就被带到了曹操身边。
此时曹操正带着自己的心腹举办宴会,席间有舞女歌姬,环佩幽香,十分欢快。
「陛下!」
李渔大声喊道。
曹操站起来,大笑着说道:「道长,你可来了!」
「陛下,吴皇帝、蜀皇帝、唐皇帝皆已接受了这地脉之气,陛下是何打算?」
「朕不能落于人后!」
曹操说完,沉吟了片刻,又咬着牙说道:「尤其是刘备。」
「贫道为陛下护法,请取大印来,托于手掌!」
李渔恢复灵力,好像有点恢复地太过了,整个人变得很激昂。
就连说话的动静,也提高了几个度的音量,让人一看就觉得这道士很精神。
这和他在东吴健康时候,那蔫儿吧唧的模样大相径庭。
在铜雀台上一众文臣武将达官显贵的注视下,李渔完成了帽子戏法,帮助曹操将大魏境内的地脉之气吸收。
至此,他终于可以缓一口气,因为大宋和大明的那两位,不用他操心,都可以自己搞定。
李渔虽然还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经动手,但是都不慌。
他慢慢也发现了,六朝人物的智慧,比他高的有很多。
他不需要什么事都去亲力亲为,只要将滚滚车轮,带到一个正确的道路上,它自然会前进的。
()人的精力和能力总是有限的,若是一件事,全部依赖某一个人,那么很难成功。或者说即使是成功了,也很难走的更远。
这次完成之后,李渔没有走,而是就地和曹操庆祝起来。
大家吃肉喝酒,听曲看舞,不亦乐乎。
喝的高兴了,李渔还亲自下场,为众人舞剑。
他徒弟独创的太极剑,再加上吕洞宾的剑法,被李渔偷学的几招舞起来果然十分有卖相,引得众人连连拍手叫好。
就连席间的舞女,也都忍不住多看了李渔几眼。这个道士还真是放肆,但是陛下好像一点都不生气,这在她们眼中是很神奇的一件事。
有些年纪小的,不禁在那怀疑这个道士到底是什么来头,见过李渔的则都见怪不怪,因为李渔几次在铜雀台,都是和陛下形影不离,甚至有点平起平坐的意思。
曹操和李渔喝的东倒西歪,倚肩搭背,他端着酒,笑着问道:「道长好像很高兴啊。」
「最近有点累,放松一下,这叫劳逸结合。」
曹操哈哈一笑,他很少见李渔这么放松,心中也很高兴。
因为他感觉到了,李渔已经把他们当成自己人了,否则很难这么放松。
李渔觉得,地脉的事很重要,自己已经完成了使命。
接下来的大战不管结果怎么样,都不会留下遗憾和悔恨了。
连地脉之灵都觉醒了,再打不过可就实在说不过去了,如今最大的变数,还是左慈白毛和张三丰他们,能不能顺利回来。
李渔看了一圈,端起酒坛来,鲸吞豪饮,灌了满满一肚子。
喝完之后,李渔一抹嘴唇,却没有什么豪言壮语,而是叹了口气:
「真不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