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璃还是张璃吗？当然，这毋庸置疑。只是张璃已经不是以前那位“唯唯诺诺”尝试靠努力和真诚改变某些事的小姑娘。在实力越来越强，以及拥有了一个强大的伴侣后，她突然发现原来的努力真的好幼稚，好无趣，唯有强大的力量是真谛。哪怕不是自己的力量。张璃曾经回过龙虎山，回过那个生她养她同时也追杀过她的地方，当庚寅紫虎无所避讳的展现出太乙金仙气势，怒气冲冲想着杀死张璃的长辈全都跪在了地上求饶，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不敢有。张姑娘十分震撼。相应的，在游历世界这些年，那些厉害的妖怪感应到紫虎的威势后都会客客气气听张璃讲道理，以前处处碰壁的姑娘终于能够凭心意说出自己想说的。而最重要的是没人敢反驳。于是，她沉迷了，完全沉迷在“以势压人”的感觉上不愿意醒来。她希望永远这样下去。

万灵都有趋吉避凶的习惯，人族最甚，他们喜欢舒适的感觉，不愿意放弃。几十年的大美梦过去，人还是那个人，但已经完全变了。人，是善变的。

熟悉又陌生的眼神中充满着暴虐和狂怒，以及一丝丝的错愕，完全找不过曾经的纯真和清澈，鸟人很失望，比涸琯更加失望，“你……”

“别说了。”秋千用力拍了拍鸟人，摇摇头，“爹。别说了。”

乌鸦一愣，看了看自己女儿，几乎要哭出来。突然的懂事让作为父亲的他很是感动，鸟人纵身化为乌鸦跳到秋千肩头，藏到她脖颈后发丝下躲着不出来。

小狐狸抬手捏捏脑后的乌鸦，笑了笑，接着看向庚寅紫虎：“去白虎秘境吧。自己去，或者我爹动手抓你去。”

庚寅紫虎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害怕面前的玉秋千，总觉得她的话十分有震慑力，“我可以再……”

“不可以！”小狐狸打断紫虎要讲的话。虽然他要说什么，但不管要说什么，都不可以。“去白虎秘境！记住了！”说完这句，秋千拉着涸琯就往外走。

“啊！我……这……”深渊小姐有点不知所措，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跟着小狐狸往外走。

“哦，对了。”快到院子门口时，秋千回头说道，“这次大庆，你母亲虎妞妞也会来。去见见吧。带上你的伴侣，一块去。”翻身骑上麒麟，小狐狸带着涸琯牵着祖驴快步远去，几乎在其消失于天边时，她终于对张璃说了一句“废话”——“好自为之！”

四个字回荡在此间山林中，来来回回，久久不散。张璃和庚寅紫虎遥望远去的影子，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玄武秘境的天空上，一个音量很大还特难听的哭声不绝于耳，路过的神仙们无不侧目观看骑着驴的男子。

“我说爹呀，差不多就可以啦。”秋千劝说道，“有这么伤心吗？”

“可不嘛。”鸟人用哭腔说道，“一个清清白白的小姑娘，怎么就因为紫虎成了今日这般模样。呜呜呜……好惨呀。白瞎了个好姑娘！都怨那只丑老虎！呜呜呜……”

“爹，我是真服了你，明明是张璃自己的心理错位，怎么就怨人家紫虎呀。”秋千说道，“紫虎为了支持张璃的成长，耗费本源之力供其修炼，累得自己半死不活。你看看人家，多无私，多大度，多傻。怎么能怨他？还有呀，庚寅紫虎若是算丑的话，那爹你就没法看了。”

“你帮我还是帮外人？！怎么能说你爹丑！狗不嫌家贫，女不嫌爹丑都不知道吗！张姑娘说的没错，你咋个这么不知礼数！大逆不道！”乌鸦抱着驴头玩命哭，泪水噼里啪啦往下掉，看起来特好笑……咳咳，是特伤心，“反正都是紫虎的错，浪费我培养一个人族好苗子，呜呜呜……”

“切，那你哭吧。我懒得管你。”小狐狸不再搭理乌鸦，回头对一直沉默的涸琯说道，“小姐，你有什么想法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