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太子,越祚从十三岁开始,他的婚事就已经被无数人盯上了。
当今陛下只得两子一女,个个都是人中龙凤。晋王和秦国公主年纪都还小,没法盯上这两位的婚事,唯有太子,已然到了可以许亲的年纪。
谁家女儿要是有幸做了太子妃,只要不犯错得太子厌弃,以后太子登基,便会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何等的尊贵?
许多世家权贵都在暗中以太子妃乃至皇后的标准培养着自家最优秀的女儿,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她们能入太子的眼。哪怕不能做太子妃,先做个太子良娣和奉仪,生下小皇孙,日后未必没有争一争凤位的可能。
可是他们等啊等,盼啊盼,一直从太子十三岁盼到了十六岁,还是不见陛下和皇后有给太子择妃的意思。
这种事他们身为臣子是不好也不能主动提出的,说到底这是天家的私事,他们要是掺和进去,跟陛下说太子该成家立业娶妻生子了,怕是会被陛下怀疑他们存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毕竟陛下如今也才不到四十岁,正是壮年的时候,他们说着话,怕不是会被认为在诅咒陛下。
陛下这边说不通,那便从太子这里试试有没有突破口。要是让太子和自家女郎因缘邂逅看对了眼,还怕他不会主动提起这事?
于是有一段时间,太子但凡出宫微服私访,总是会遇上一些或路见不平行侠仗义,或文采斐然观花吟诗,或心地善良助人为乐的女子。
无一例外的,这些女子总会被他撞见。
越祚很生气,他知道有些人打着他的主意,可像如今这般,能准确得知他的行踪并演戏给他看的,却是触了他的逆鳞。
私窥储君行踪是重罪,谁给这些人的胆子,竟敢将他的行踪掌握的一清二楚?
太子下狠手整顿了一番,让这些人丢官的丢官,下牢的下牢;又将泄露他行踪的一干人等全部杖毙于人前,这才让那些人消停。
要是越极再狠些,他甚至可以选择置这些人于死地,叫他们彻底不敢再生出当他老丈人的心思。
“殿下,雾岙山传来消息,南星姑娘下山了。”
“嗯?”越祚眉头蹙起:“怎么回事?”
前两日他才收到南星的信件,说她在深山中发现了一株极为罕见的药材,要一直守着等它成熟后采摘。采摘不到那株药材,她绝不会罢休。如今怎么会突然下山了?
“据说是南星姑娘的生身母亲,亲自带了人去接她。那位夫人,来自信都宣家,是如今户部侍郎宣躬行的妻子。宣夫人一见到姑娘便哭诉对她这些年来的思念,说了很多打动人心的话,最后姑娘在经过和宣夫人滴血验亲后,便跟她下山了。”
“孤怎么不知道她这么容易被骗?人家说几句卖惨的话,她便信了?那株守了许久的药材也不要了,就这样傻乎乎跟着下山了?”
越祚冷笑,这些年来他在信中和给她的书籍中潜移默化不知告诉她多少次,防人之心不可无,她怎么还是上当了?
不过,越祚暂时打住了该怎么教育这个傻姑娘的想法,反而怀疑起了另一件事。
“去查,宣家的人,是如何知道南星与他们的关系。”
前世南星认祖归宗,是因为她师父时日无多,害怕她一个小姑娘无依无靠会被人骗,这才费尽心思帮她找到了亲生父母,并要求她回去,日后也好有个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