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听闻,恪王太妃一向是最重规矩的,亦是用规矩严格约束着王府子孙,是也不是?”
虞愿开口问道。
“回皇后殿下,是。”
“昨日当街强抢民女的恪王府越汹,是太妃你将他亲自抚养长大,是也不是?”
“回皇后殿下,是。”
虞愿每问一句,恪王太妃心肝就颤一下,她总觉得,今日自己怕是有得难堪了。
只听上首皇后浅浅叹息了一声:“太妃老了,也当是放下一切颐养天年的时候了,结果含辛茹苦养大的孙子这般不成器,枉费太妃苦心教导,如今这可真是……”
恪王太妃猛地抬起头,在对上皇后目光后又迅速垂下头,艰难地道:“臣妇教孙不严,臣妇有罪。”
她一直牢牢抓在手里的王府管家权,怕是彻底没了。
“妾身身为嫡母,未能教育好庶子,都是妾身的罪,与婆母无关,望皇后殿下明察。”
恪王妃动作极快地离了座,将罪责揽到了自己身上,心里半是喜悦半是解气,这老太婆,如今皇后发了话,他不想放权也是不行了。
“既是如此,太妃与王妃,便在这宫内静心抄一遍《训言》吧,什么时候抄完了,什么时候回王府。宁漪,你来亲自伺候太妃与王妃。”
虞愿说完,便转身离开,只留下骤然瘫坐在椅子上的恪王太妃。
《训言》是太祖皇帝登基后亲自编著的,每个皇室子弟都要熟读,一般皇亲犯了错,若不是太严重,都要抄写以示惩罚训诫。
皇后如今直让她们抄一遍,已是宽大处理了。
当然,此时的恪王太妃还不知道,因为她溺爱的龟孙子,恪王降了爵还失去了少半封地。
等越极知道了虞愿做的事,也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如今她已经做得很好了,想必用不了多时,便能独当一面。
等虞愿去了崇德殿,两人难免说起昨日的事。
“珍馐阁有问题,里面的饭菜酒水掺了微量神仙散,若长时间食用那里的饭菜,时间久了难免成瘾,二楼三楼窗门禁闭,正是有人偷偷吸食神仙散,那些女子是从青楼找来的,专门陪着食客吸食神仙散。”
要不是出宫后虞愿察觉了不对,怕是等此事闹大,已是为时已晚。
不过由此可见幕后之人的嚣张,溪南进行不下去,索性来信都用这东西害人,实在让人无法容忍。
“信都都被渗透了,那其他地方怕是也要严查了。”这种东西一旦蔓延开来,后果不堪设想。
“正是此理,仲晖行找到了,已在回京的路上,等他到了,先行让他和太医院的太医一起讨论解决神仙散之事。”
跟防止神仙散害了虞朝臣民相比较,他的病又算得了什么?
虞愿也只能点点头,只是她心里愈发起了怀疑,这一世的事,与上一世偏差实在太大了,前世直到她死,都没有出现过神仙散大规模的扩散蔓延。
如今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就在恪郡王回府暴打变成阉人的不孝子,恪王太妃眯着昏花老眼抄写《训言》的时候,帝后二人已然挽着手登上了望月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