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大夫无需顾虑,有本宫在,你只需大胆为陛下诊治。”
对于仲晖行的医术虞愿还是信任的,当下便让出了地方。
仲晖行得了皇后的肯定,也不再顾虑,他拿出一个皮质针包摊开,里面是粗细不同泛着森森寒光的满满一包银针。
一根又一根的银针被慢慢捻进越极胸腹各处,很快,那些银针根部开始变黑生锈,看得虞愿极为揪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仲晖行将最开始扎进去的银针一根一根拔出来,放到了一旁盛着烈酒的银盆中,原本清冽的酒水变得浑浊发黑。
直到银针彻底拔完,越极身上扎过针的地方都渗出黑色的毒血,他黑紫的嘴唇颜色也变淡了些。
“殿下,如今可让一内力深厚之人为陛下逼出部分毒血。等傍晚时分草民再施一次针,毒素便能排的差不多了。”
仲晖行在皇帝身上发现了了至少两处存在多年的痼疾,身为一名医者,他很想顺手都给治好了,虽然那两样痼疾有些棘手,但只要他尝试一番,也未必没有治好的可能。
只是如今这病人是天下共主,他却不能任意妄为,甚至都不能将那事说出来。
“好,有劳仲大夫了。宁漪,先请仲大夫去用些茶水点心。”虞愿安顿好了仲晖行,越极手下影卫首领银翼已经候在一旁了。
“殿下,让属下来吧?”
银翼他们平时不现身,这次事情特殊,皇帝中毒又是他们疏忽导致,如今别说耗费内力逼毒,就是要他以命换命,他也毫无怨言。
虞愿看着单膝跪地、铁面具遮脸的年轻男子,点了点头。
看着从一个个极其细微的针孔中排出的黑色毒素,虞愿不知该高兴还是伤心。
直到最后排出来的血变成正常的红色,虞愿也长长舒了口气,立马派人端来热水,给他擦洗身体。
之后又让人去将之前早就备着的补血益气的汤端了过来,喂他喝了一些。
这时仲晖行也早已用了早膳过来了,跟老御医轮番为越极把脉后,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喜色。
老御医去写诊脉的脉案,而仲晖行却和虞愿说起了另一件事。
“殿下,如今陛下的情况正在好转,如草民之前所说,不出一日,陛下便能苏醒。只是这蛇毒毕竟性烈,哪怕彻底清了蛇毒,陛下龙体也将有一段时间的虚弱期,需要妥善疗养才是。”
皇帝本就胎里存在些不足,又是早产而生,身体和旁人比起来要虚弱,如今又出现这一遭事,再不好好修理调养,怕是真的活不过四十。
“此事还望仲大夫保密。”虞愿面色严肃,事关越极身体,她不敢有丝毫松懈,让人知道他的弱点。
“殿下放心,草民明白。”
天色大亮的时候,行宫寝殿外聚集了不少人。
“殿下,外面所有伴驾的藩王都来了,请示着求见陛下给他问安。”
宁涟告诉虞愿这事的时候,脸上也显得极为凝重,这些人不知从哪得到的消息,非要亲自见陛下一面不可。
“都来了?”虞愿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嘴角勾出一抹冷笑:“他们消息倒是灵通。”
她走到窗前,听着那些压低声音的交谈声,眼神一厉。
“殿下,如今怎么办?”
“全部不见,既然他们来给陛下问安,那便让他们在殿外叩头问安。宁涟,你去将之前准备的礼物都拿出来,送给各位藩王。”
“奴婢明白了。”宁漪明白了虞愿说的“礼物”是什么,就转身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