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经过噩梦一事，哪怕满屋子都亮着灯，虞愿也还是觉得这里有些阴森森的不敢入睡。

哪怕是身边有越极陪着，她也是不敢闭上眼。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浮现噩梦中的那张脸，以及朝着她伸来的鬼爪。

越极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对她说道：“夙夙，不要怕，闭上眼，我一直在你身边。”

他的手垫在她脑后，微微伏下身去，在她眼睛上轻轻吻了吻。

这种温热的触感是虞愿以前从未体验的过的，或许，这就是自她失去记忆醒来，和越极的第一次亲昵的接触。

她忽然很想知道，在以前，他们两人是如何相处的。

“陛下，以前，你也这样吻过我吗？”虞愿没有睁开眼，只是有些小声地问越极，心里带了几分自己都不知道的隐秘心思。

“吻过。”他吻过她的唇，哪怕只是轻轻触碰，也吻过她的眉心，不带任何杂念。

“夙夙可是想要再尝试一次？”

“不，不用了。”虞愿小幅度地摇摇头，倚在他怀里，没有告诉他，在她以前看的话本子上，两个男女若是吻了对方，后续会在床上滚作一处。

她觉得自己还小，他们两人之间，可千万不能出现那种事。

“和陛下在一起，我很开心。”

自从父母去世后，她是定侯府里惟一的主子，那样空荡荡的府邸，没有多少人，哪怕是艳阳高照的白天，也是冷冰冰的毫无生气。

她每日里练完武，便坐在亭子里，看着府中的仆人来来往往的忙碌着，一坐便是一下午。

不论是狂风暴雨天，还是电闪雷鸣时，她都是一个人怔怔地站在窗前，看着外面被自然的力量摧毁得不成样子的花花草草。

在她知道自己即将入宫为后，而宫中也派了女官来府中时，她有过惶恐不安，后来人多了，热闹了，也就习惯了。

宫中的生活，她也想过，左右不过是困在高墙大院一辈子，如果遇上宫廷斗争，自己甚至连平平安安活到老都不可能。

所以，进宫之前，服侍她的小丫鬟，都被她安置好了，想嫁人的嫁人，不想嫁人的也给了丰厚的银两，能让她们有个安身立命的本钱。

前些日子乍一醒来，她只以为是大婚第二日，已经与皇帝圆了房。

说来连她自己也不明白，对皇宫、对皇帝毫无期待，甚至带了几多恐惧的自己，为什么在被皇帝抱在怀里时，除了有些羞涩，没有旁的反应。

直到之后，越极告诉她，她失忆了，才有了原有如此的感觉。

“和夙夙在一起，我亦是开心得很。”听到虞愿说和自己在一起很开心的话，越极唇角微微勾起。

在他身边的人，无一不是如履薄冰，敢说这话的人，也就唯有一个她，他的小皇后。

不知不觉中，时间过了许久，虞愿也终于完全放松下来进入睡眠，呼吸也变得平稳而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