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过后,越极看着虞愿,好几次都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该不该问她那些事,如果,如果她梦中呓语说的那些事是真的,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今日时间也不早了,陛下,我们早些安寝吧。”虞愿忽然开口,面色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好。”越极微微颔首,走到了屏风后面,让小太监服侍自己宽衣。
等两人都躺到了床上,又是相顾无言。
虞愿回想着前世的事,那时她和越极闹得很僵,越往后关系越冷淡,就连他想要了,也是次次强迫她做的那事,那两个随她一同胎死腹中的孩子,就是在他要的最疯狂那次有的。
她那时颇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念头,不论他怎么对她,都是一应承受了,不反抗,不主动,不与他交流。
在得知自己再次怀孕后,她心情很复杂,想到她的第一个孩子,生怕腹中怀的这个,在一出生的时候就被他夺了去,交予那些乳母宫女抚养,长大后半点不识她这生母。
那时她日日怕夜夜怕,一有风吹草动就宛如惊弓之鸟,甚至用了手段瞒住了自己怀孕的消息,想着要不要生下来。
只是,宫里全是越极的人,她又能瞒多久?他很快便知道了,帮着她隐瞒的人都受了杖刑,她躺在床上,听见外面传来的此起彼伏的棍子重重击打在人身上的声音,扒着他的胳膊哀求越极放过他们。
可是越极又怎会理会她的请求,又命行刑的人加了十棍,她闭上了嘴,躺回到床上。
那一整天,她的耳边全是宫人被杖责,刑棍与肉|体碰撞的声音,甚至听到了浓稠的血液滴滴答答在地面汇聚成小溪流的声音。
是她害得身边的人受了罚,越极不仅在惩罚她的人,更是在借此敲打自己。
她也不知道那天晚上自己过了多久才入睡,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主动屏蔽了那些不好的记忆,忘记了之前发生的事。
身边换了一批伺候的人,她一个也不认识,也不想认识。后来,已经出宫嫁了人的照双她们入了宫,在她身边伺候,直到她死。
她忽然想起来了,在她人生的最后几个月,耳边总是萦绕着一种声音,不断地告诉着她,越极对她有多恶劣,他会在她生下孩子后就抢走他们,不让她看见。她该报复他,狠狠的报复他。
对,报复他,用自己和腹中孩子的命,报复他。
她努力屏蔽那个声音,可是最后,她还是成功报复了越极,用自己和两个孩子的命。
那时候,她的身边,怕是已经有怀着异心的人混进来了。
虞愿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腹部,眼睛忽然变得酸涩异常。
泪水溢满了整个眼眶,模糊了她的视线。
“夙夙为什么要哭?”越极也不知默默关注了她多久,用他干燥的手掌失去她眼角的泪水,轻轻吻着她的额头。
虞愿喉咙似乎被什么堵住了,让她说不出话来,她把头埋进越极的怀里,伸手抱住了他。
“陛下以后会不会欺负我?”她的声音闷闷的,带了几分哭腔。
“不会,我疼爱夙夙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欺负你?”越极胸前慢慢泅湿了一片,他知道,那是虞愿的泪水。
“你是个骗子,惯会骗人。说什么不会欺负我,可是到了最后,就属你欺负我欺负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