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你生的孩子,我都喜欢。”越极摸了摸她的头,温柔地笑着说道。
“我也相信陛下会是一位好父亲。”虞愿同样笑嘻嘻地说道。
只是两人目光交锋的一瞬间,一切伪装都不复存在。
越极忽然就明白了,虞愿早已恢复记忆,先前的一切,都不过是故意为之,她还是不放心他,不相信他会成为称职的丈夫和父亲。
“夙夙,你怎么就不肯相信我呢?”越极叹息了一声。
“哪怕你承诺再多,我也不敢相信。”虞愿收起了脸上的笑意:“越极,前世的事情,我要知道真相。”
“真相只会让你更痛苦而已,你又何必执着呢?”越极苦笑,却仍是不愿意告诉她。
“再痛苦我也要知道,越极,你知不知道,那件事,是我前世到死都在惦记的?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祚儿,我将还是个小小的婴儿的孩子抱在怀里,然后就再也没有醒来。”
虞愿忽然有些哽咽:“他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亲历了他在我腹中生根发芽,茁壮成长,然后一朝瓜熟蒂落,我照顾了他一整年,他的一岁生辰宴,我以为与往日没有区别,可是,可是等我醒来,就再也没有见到他。”
她将眼泪蹭在了越极的衣服上,继续说道:“他刚刚才学会喊我娘,会用蹒跚的步伐扑进我怀里,撒着娇要我亲亲抱抱。”
“可是,就因为你,我再也摸不着他,见不着他,每个白天和夜晚,我满心满眼都在想着我的孩子,担心他被乳母宫婢疏忽,担心她们教坏了他,更担心他会对着别的女人叫娘……”
越极默默听着虞愿的控诉,忽然觉得眼睛有些酸涩,他忍不住抱紧了她。
“每年他的生辰,我只能站在望月楼上,遥遥地看着他,他长得可真快,一眨眼的功夫,就从刚出生时红彤彤的婴儿变成了英气的小少年,甚至就要娶妻生子。”
说到最后,虞愿已是泣不成声,她没有继续再说下去,只是闭上了眼,任由泪水止不住地从眼角滑落。
“我知道,夙夙,你的痛苦,我都知道。”越极用指腹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如果可以,我宁愿是我自己承受这一切。”
可是,他还是不能告诉她真相,当初那个诅咒,专门针对他的妻儿,让他不得不独自承受着所有压力,将夙夙母子强行分开。
每当他抱着自己小小的孩子,看着他因为被诅咒,遭受深入骨髓的痛苦而颤抖着哭泣,直到哭哑嗓子也不得解脱的时候,心如刀绞。
同样的,看着夙夙为了见孩子而想尽法子,见到之后她和孩子双方都加重痛苦,一个呼吸微弱到几乎下一瞬就要永远离开他,而另一个因为疼痛哭到流出血泪,患上与他一样的头疾时,他又何尝不痛苦?
那时候,他只能狠下心来,将他们母子彻底分开,硬着心肠不让夙夙见孩子。
他一开始还能保持理智,一直咬牙坚持,到了后来,也是觉得心力交瘁,可是他不能说累,不能放弃,她和孩子,都是他此生最在乎的人,任何一个,他都不愿放弃。
哪怕知道幕后之人是谁,在没有彻底解决掉之前,他也丝毫不敢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