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一直很懂事,能让别人帮忙的事,绝对不会麻烦母后,就连晚上喝的奶,都主动减少了一顿。
小越祚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母后,他这几晚梦到父皇了,父皇在梦中也生病了,脸色比母后还要苍白;他还梦见,自己最怕的雷电,很粗很亮的,劈到了父皇身上,让父皇吐了血。
那一晚他在半夜哭,就是因为这个,可是,这是他的秘密,他不能告诉母后,让她担心。
他现在别无所求,只希望自己的母后和父皇都是健健康康的,只要他们健康平安。
看到面露担忧的祚儿,虞愿有些心疼,她想将孩子抱在怀里,可是这几日浑身乏力,实在是抱不起来,只好伏下身,亲了亲他光洁饱满的额头。
“祚儿要开开心心的,母后和父皇都好好的呢。”这样懂事的孩子,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抚。
小越祚尝试着点了点头,眨巴着眼睛看向虞愿,也没有像以前那样要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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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城的事既然已经了解,越极也没想过在这里多做停留,这座漆黑焦朽的死城,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他,暗中还有黑手,不知蛰伏在了何处,时刻想着作恶。
“陛下,还是歇几日再走吧?”陵游实在是担心皇帝的身体,那天早上陛下服用了皇后殿下从信都送来的“药”,破败的身体很快恢复健康,然而他们还没高兴几天,就因为殷城突发瘟疫一事,让陛下再度受了伤害。
那场瘟疫太过蹊跷,陵游查了源头便知道是怎么回事:那肉摊子上卖的野猪肉,分明就是从小被喂食了无数药物长大的异变野猪的肉,后来还被二次加了料,轻而易举放倒了一整座城的人。
也就是这件事,逼得陛下不得已做出焚城的决定,受了天谴。
如今,那一道道暗红色被雷击中过的痕迹,还在陛下身上留着呢,甚至皮开肉绽的伤口处,还在往外渗血,哪怕他用了最好的止血药,也无济于事。
陵游看了眼面无血色似乎风一吹就倒的陛下,觉得在这种状态下陛下还想着骑马在三日内赶赴信都,那简直是不要命的举动。
若真就这样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回去了,说句大不敬的话,直接等着国丧就是了。
可是并没有任何一人能劝得动如今一意孤行的陛下,陵游无奈看向首领银翼,银翼也是苦笑着摇摇头,陛下做出的决定,没有任何人能更改。
他们能做的,就是准备好日行千里的赤血宝马,以及一路随行的高手,还有,用来保命的药物。
越极哪怕病弱,哪怕满身是伤一动就疼痛无比,上马的时候动作也是极为潇洒的,他的坐骑是一匹纯白色没有一丝杂毛的赤血马,不曾被骟过,性子暴烈,但对上越极,却不是一般的听话。
被雷劈这件事,确实有些严重,至少,给越极身体带来的伤痛是极其明显的,在他被黑色衣袍遮蔽的身体上,到处是没有丝毫愈合痕迹的交错纵横的伤口;除了头部以外,他的身上,再无一处完好的肌肤。
只是这些越极都不在意,现如今,他只想回信都,回信都将夙夙和祚儿拥抱在怀里。
“驾!”伴随着马鞭落下的声音,越极真正踏上了回信都的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