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虞愿的信以后,越极又将目光放到了祚儿的两封信上面。他将属于孩童时的祚儿写的最后一封信打开,看着里面充满童趣天真的话,脸上不由得再次浮现了笑意。
小孩子单纯而天真,没有太多的复杂心思,越极一向不怎么讨厌孩子,尤其还是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
只是可惜了,那么软萌可爱的祚儿,内里的灵魂变成了成年人的,这就让他有些嫌弃了,以后再也看不到小家伙对他撒娇要抱抱了。
嫌弃归嫌弃,成年人灵魂的祚儿也不是没有用处,再过几年,许多政事就可以扔给他来做了,自己也能轻松些,能有更多的时间和夙夙带孩子。
这封信看完以后,越极也是好好的折起放到了桌案上。看到那封孤零零落在一旁的属于成年越祚的信,嘴角不易察觉的往下撇了撇,似有几分嫌弃的拿起拆开来看。
成年越祚的信件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先是问候了他在北疆的情况如何,然后又说起自己对重生的感慨和喜悦,之后又谈及母后对他有多好,母后肚子里的弟弟妹妹有多乖巧……直到最后,他才有些别扭的提起,希望他能平安归来,亲眼见证母后生下孩子,不要再留任何遗憾。
“这小子。”越极轻笑一声,哪怕是长大了前世也当过皇帝的人了,面对他却还是显得这么幼稚。
以往那个总是冷着一张脸,被他认为是面瘫的儿子,这重来一世怎么就变得,这么跳脱?
不过说起来,越祚跳脱些也好,前世他那一脸冷酷的样子,不知吓哭了多少小孩子,自己看着都替他心累。
看完来自妻儿的信件以后,越极明显有些激动,哪怕夜已深了,他也没有多少睡意。
如今是两边暂时停战休整的时间,作战方案已和带兵将领们商量着制定好,他也无需再多费心思。
坐在大帐内的越极,将三封信件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这才重新折好收了起来。
“来人,磨墨。”
话音刚落,一名眉清目秀的小太监便低头躬身从帐外走了进来,拿着上好的磨条,不徐不疾地磨起墨来。
伴随着漆黑细润的墨条被磨成浓黑的墨汁,一股浅淡的墨香也渐渐弥漫开来。
这香味淡雅宜人,却又夹杂了丝丝微不可查的甜味,味道如蜜,丝丝缕缕,在不知不觉中便令人陶醉。
越极似是不曾察觉这味道有任何异常,右手执笔开始写信。他坐得端正笔直,写的字也是笔锋遒劲,铁画银钩。
磨墨的小太监悄悄侧头看了一眼正在写信的皇帝,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古怪的暗芒。只是很快,他便收回了目光,继续专心的磨起墨来。
甜蜜的香味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浓,而越极似乎依旧没有察觉,只是专心的写着他的信。
终于,越极停了笔,等墨迹晾干了,将写好的信收了起来,封进密函里交由暗卫即刻送往信都。
小太监垂手侍立在侧,微低着头,不发一言。
“备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