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如此,”李文忠呵呵一笑,摇着头说道:“咱这位舅舅,眼睛里面最是进不得沙子。若是有什么东西碍眼睛了,那就一定会将其拔掉。”
韩度沉吟一想,的确是如此,老朱的性格还真是这样。就拿胡惟庸一案来说,虽然现在胡惟庸已经死了,但是对于此案的追查却是一直都没有停下来。
朝廷的说法是,胡惟庸党羽众多,需要顺藤摸瓜慢慢追查。但是仔细一想,胡惟庸真的有这么多的党羽吗?
什么是党羽,自然是鞍前马后对胡惟庸言听计从,为他办事的人才能够叫做党羽。这样的人,即便是胡惟庸当了那么多年的丞相,顶多也就几十人罢了,绝对不会超过一百人。
不服气的人可以自己试着记下一百个人的名字,你自己试试能不能记住。连名字都不被胡惟庸记住的人,有什么资格称其是胡惟庸的党羽?
但是自从胡惟庸落网之后,跟着他的那几十人,早就和他一起被处决了。即便是如此,老朱也没有停下继续追查的意思。
现在继续追查能够追查到什么人?或许顶多就是和胡惟庸有点点瓜葛的人吧。
连有一点瓜葛的人都不放过,李文忠说老朱眼睛里面揉不得沙子,都已经是十分委婉的说法了。
汤和喝了口酒,叹声说道:“而且当初也是老夫自己心急,一听到你的事情没有深思熟虑,便急急忙忙的进宫去了。可是等到老夫被皇上禁足之后,老夫才慢慢的察觉出
几分不对劲出来。”
见韩度不解,汤和便继续解释道:“皇上若是真的不想成全你,完全可以将你禁足。只要把你禁足了,那你才是回天乏术。但是皇上偏偏没有这样做,而是放任你在外面到处乱跑。相反,却是把老夫给禁足了。”
韩度听完,不禁陷入沉思。的确,汤和说的甚是有理。老朱要是真的不想将安庆赐婚给自己,完全可以将自己禁足在家。只要等到安庆大婚之后,那才是万事皆休,无论自己想要做什么都完全来不及了。
“当时老夫就明白皇上为什么要这样做了,皇上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要故意为难你,而是要考验你。可惜,当时老夫已经被禁足了,即便是明白了皇上的用意,也没有办法传递消息给你,一切都只有靠你自己去应对。好在结果还不错,你没有让皇上失望。”
韩度嘴角噙着苦笑,自己为了抢亲,当街杀了那么多人。就这,还是让老朱有些满意,没有失望?
那自己如何做才会让老朱感到失望?韩度实在是想象不出来。
“不过你也不要多想,这只不过是老夫自己的猜测,做不得准的。上位的心思究竟如何,恐怕不会有人知道。”
汤和见韩度脸色有些不好,便出言安慰了一句。
事已至此,韩度也无可奈何。老朱的心思就算是像汤和猜测的那样又如何?不是有如何?自己完全就不能够左右丝毫,自己能够做的就是让自己好好活下去。
自己小胳膊小腿的,管不了,也没有能力去管那么多。
收拾好心情,韩度便不再去聊这个沉重的话题。转而开口谈论起几件趣事起来,酒桌上顿时觥筹交错,热闹非常。
拍拍手,韩度高声让一些女乐进来奏乐、唱词、起舞。
原本汤和等人对这些,感到有些不怎么自在。
不过按照韩度的说法,你们都打了一辈子仗了,现在还不能够好好享受享受?再说了,也没有让你们做什么,只是欣赏一下歌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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