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片刻后,矮墩墩的白胡子老头儿上台继续说故事:“且说那项彬的夫人徐氏因夺舍失败,心中更生恨意。她这样的性子,既然得不到她想要的,便要将其毁掉!没错,徐氏这一回,是真的动了杀念。”
这个时候就有人问了:“之前不是说,他们寻了很多江湖上的除妖人,都没能将那狐妖除掉吗?难道这个汪道士就行?”
老头提眉,声调圆滑地打了个转儿:“欸~他还就真行!”
他顿了顿,挺了挺身子继续说了下去:“不过呢……汪道士又向徐氏开了个更高的价格,说是因为这项乐儿的夫君,修为不一般,他不是普通的小妖,一般的收妖人是除不掉的。
这徐氏也不是个傻子,之前她愿意自己掏钱,是因为要满足自己的私欲,不可让他们知晓。眼下,她是想要项乐儿的夫君去死,项父和项母不是也希望这狐狸死吗?既是如此,这个大钱由他们给汪道士就好啦。
徐氏呢,她就躲在项父项母这两棵大树底下,她既不需要花一点钱,又能除掉狐妖,岂不美哉?等狐妖死了,解决掉项乐儿这个碍眼的女人,还不是轻而易举?”
“后来呢?那狐妖真的被汪道士杀掉了?”
“后来啊,他就真的被杀掉了。”
一直讲得眉飞色舞的老头儿,说到此处,也不免叹上了一口气。
食客们纷纷长吁短叹起来。
在无人注意的桌侧,于棉棉腰间挂着的那颗骰子,又轻轻动了一下。
茶楼内,台底下坐着的一位少年郎似乎很不满意这个结果,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直接朝着台上的说书人喊:“老头儿,你怎么讲故事的?一般话本子里头,这样的故事都会有一个完美的结局!你好歹也编一下骗骗我们啊!”
另有茶客附议:“是啊,这故事听了真难受!明儿不来了。”
“别急呀,还没说完呢。”老头抖了抖宽袖,“解决掉项乐儿的狐妖夫君,还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项家一家人与那汪道士联合暗中布阵,用了整整七日,才将那狐妖杀死。
在这个过程中需要项乐儿的配合,需要用她的血画符咒,用她的人当阵引,以此来压制住她的夫君。
你们觉得她会配合吗?当然不会!
然而,她不配合又如何?一个弱女子,如何与项家那么多人抗争?
她不断地反抗,最终还是被项家人割开皮肉取了血,尔后被绑在了柱子上,痛苦不堪。项乐儿的夫君从外回来后,眼见她被绑在柱子上,便直冲阵中去救她。
这下好了,中了汪道士布下的阵。
尔后,那郎君也被绑在了柱子上,就绑在项乐儿对面。
项乐儿亲眼看着她夫君的四肢被汪道士用桃木钉在了柱子上,而那桃木之上,是用她的鲜血画的咒。”
老头儿说罢,无声地沉默了片刻。
聚缘楼之内也只剩下一片安静,还有极小的叹息声。
于棉棉注意到项思齐的神色极为不对劲,之前在她的安抚下,他稍稍放松的拳头现在又紧紧地捏了起来,整个人抑制不住地开始颤抖。
他在忍么?
他确实阴晴不定,可她从没有见过他这般愤怒的模样。
“思齐。”
她伸手准备去安抚他,伸到一半便被他咬着牙喝退。
“别碰我!”
于棉棉缩回手的同时,目光撞上了项思齐的眸子,她难掩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