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灵灵端坐在上方，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下方的人。

不知何时冒出几根银发的林从文，眼中露出几分错愕，看着上方的女子，叹了一口气，轻唤了一声：“灵儿！”

这一声轻呼，好似一把钥匙打开了她的情感堤坝。

“父亲，本妃唤你一声父亲，是因为娘亲认可你，但并不代表本妃认可你。”

“自从娘亲逝去后，你当得起父亲这个名头吗？”

“我被人陷害时，你想到的是把我杀了，以此来掩盖这件丑事；当我平安归来时，你开口就是质问，可曾念过一丝父女之情。”

“我更替娘亲不值，她若是九泉之下所知，在她死后的第二年，你就把瑶婉扶为正妻，会不会死不瞑目。她更不知道自己呵护的女儿，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所遗弃，甚至派人暗杀。”

句句诛心，直到最后，她都是吼出来的，阵阵声波传到院外，惊起一层尘埃。

林从文嘴角有些泛白，他竟然不知晓自己的女儿如此地恨他。

踌躇间，淡淡地开口说道：“灵儿，我从来都没有厌恶你，更没有派人暗杀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林灵灵这辈子加上上辈子最厌恶的就是这句话，都是为了你好，强加出来的思想，有意思吗？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什么事都是为了我好，那你有没有考虑过，我喜不喜欢，需不需要，难道你所谓的为我好，就是无视我，伤害好，这就是你的好吗？那我承受不住，晋安侯还是给别人最好，林灵灵福薄，消受不起！”

冷冰冰的眼神直接扫了过去，毫不留情。

不知是她灵魂深处的质问，还是她心有不甘，想为自己讨要一个说法。

一一被吓得瑟瑟发抖，娘亲这个样子好吓人，感觉要吃小孩一样。

林从文脸上微动，最后还是只说了一句，“灵儿，对不起！”

“晋安侯，你可真能忍，我都这么说了，你还不打算把具体的实情说出来。你是不是为了帮娘亲报仇，所以故意这么对我。”

林灵灵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声音都带着寒意，有些事情不是她不懂，只不过是她不说罢了。

当初，她看见凤琳舞留下的信，就觉得林从文做的事情有些奇怪。事出有妖，必定可以追究。

就这般，派人调查了一番，果然不出所料，这些年，林从文暗中搜集了不少将军府的罪证，在听到林灵灵死讯后，更是直接派人把所有罪证呈到了北辰烈的面前。

可惜，当时的北辰烈和南宫黎勾结，没有对牢狱中的将军府众人下手，但还是惩处了不少将军府的党派。如今，也只留下几个微乎其微的人。

所以，当初的林从文是知晓凤琳舞逝去的真相，只不过一直瞒着她。

林从文看着女子，满脸震惊，低声问道：“灵儿，你怎么会知晓。”

当初，他年少轻狂，觉得朝堂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即使，被人算计纳了瑶婉为妾，也觉得无妨。毕竟，他的心里只有阿舞一人。

阿舞也是真心待他，可惜，没想到阿舞被人害了，还是皇室和将军府一同联手害的。

所有的一切都化为泡沫，最后，只想为阿舞报仇。就连这个唯一的女儿，他也是三番二次的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