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用兵之道,都不在兵力多寡,敌军虽众,又如何能是我大汉精兵的对手!”潘美意态骄傲,显得十分自信:“诸位可知,这援军的主帅乃是南粤宫廷内侍许彦真,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而况此无能谄幸之阉宦?南粤朝野苦阉宦久矣,南粤将士同样饱含怨气,这样的敌军,何以为患?”
听潘美这么一番分析,诸将也都不由露出蔑视的神情,凝重消散几分,仔细想想也是,这样的对手,有何可惧?
慕容承泰也点了点头,黝黑的面庞间露出一抹凝思,又拱手道:“都帅,敌军寡守曲江,未贸然攻城,以其难破,今数万援军将至,都帅反觉易攻,是否已有筹谋?否则,粤军若仍选择坚守鏖兵,如何破之,届时哪怕强攻,都晚了!”
慕容承泰的言语中,隐隐带着少许的质疑,潘美看了他一下,对于这个宗室战将,还是给些面子,轻笑道:“慕容将军所言有理,但也正如你所言,我忌惮兵少却万众一心的坚城,却欣喜兵多而号令不一的敌军!”
“听令!”说完,潘美起身大声一句,诸将顿时竖耳倾听,然而潘美却下了一道令人愕然的命令:“让全军收拾打点,待粤军援兵至,即行后撤,至白星山扎营!先准备好,切莫到时手忙脚乱!”
虽然愕然,饱含疑问,但军令如山,再加潘美素来的强悍,倒也没人提出异议。不过,等散帐之后,慕容承泰找了上来,刘昉也跟着,虽然这小子不愿意搞特殊,但他的特权实则常在。
“都帅意欲后撤,是想诱使粤军主动出城追击吧!”慕容承泰拧着眉,直接问道。
看着慕容承泰,潘美淡淡一笑,点点头:“正是如此!”
注意到潘美那轻松的表情,慕容承泰脸色更显沉凝,道:“恕我直言,粤军未必会出城追击,哪怕我们佯退,他们也未必会上当啊!”
“将军放心,粤军一定会出城追击的!”潘美淡定道。
“都帅何以如此笃定?”慕容承泰不解:“倘若寄希望于敌军的判断,那这军国大事,也太过想当然,太过儿戏了!”
“军国大事,本帅岂能敢视之为儿戏!”潘美的表情变得严肃,目光灼灼地盯着慕容承泰,道:“这佯退诱敌,哪怕只四是尝试,纵使不成功,也不伤我将士,无损大局!”
“可是会耽误时间,贻误战机,影响军心!”慕容承泰语气终于严厉起来,迎着潘美双目,道:“奉诏平南,若长期逗留于此,寸进不得,如何向朝廷交代?”
此前,将校之中,是有主急战的人,慕容承泰就是其中之一,经他判断,曲江是能够强攻拿下的,只是被潘美压制着这种急战的声音。
“不论成败,一应功罪,潘某自担之!”见其态度如此,潘美的声音也冷了几分。
见其强硬,慕容承泰深吸了一口气,面皮抖动了几下,朝其抱拳一礼:“我无意与潘都帅相争,但愿陛下,没有用错人!告辞!”
说完就退去了,看着慕容承泰的背影,潘美则暗暗道:“我又岂敢辜负陛下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