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程和原九不愧是积年老吏,嗯,应该说是学舍的积年老役,对很多案子都有印象,虽然没有确切的文书支持——事实上大量事务并不依靠文书,却依旧在三天之内理出来一个单子。
姚程向吴升一个一个介绍:
“魔修乌鸦,十二年前便被石行走诛除,此事确凿无疑。”
“石行走?”
“宋行走之前的上一任行走,石骀仲,很了不起的人物,所有学舍的人都很佩服他,只是后来外出办案,长久不归,听说是闭关时走火入魔,身殒道消,可惜了......”
“接着说。”
“庞飞,拐带学宫女修出逃,至郢都时为沈诸梁抓获,九年前就被押赴学宫天牢。”
“厉害,他拐带的是谁?什么姿色?”
“这......却非我等所知。”
“好吧,继续。”
“刺客吴升、麻衣道人,这几年天下最有名的通缉要犯,二人已经结案伏法,这个您是知道的。”
“当然知道,继续。”
“妖修黄灯,这个更早了,二十多年前的事......”
姚程讲述完毕,原九也道:“以上八人,是可以撤下悬赏布告的。此事想来也挺荒谬,若非您老提起,还真没人注意到这个,那么多死人、已经拿获之人都还挂在城墙上通缉,呵呵......”
吴升叹了口气:“时效性啊,我们做事一定要有时效性,否则就是笑话了……行文吧,送往姑苏。连着协助通缉辛西塘一事,一同禀告庆行走,就说是受了郢都来人的启发,嗯,当日郢都学舍那人怎么说的?咱们扬州还有那么多已然失效的通缉布告悬挂?”
“好像......没这么说吧?”
“我记得,他说的是,扬州有那么多通缉布告,快赶上郢都了。”
“这不就是一个意思吗?”
“是......吗?”
“不是吗?”
“好像......是这个意思。”
“那就有劳二位了?谁去跑一趟姑苏?我自掏盘缠,两金。”
这两位结伴同去了,吴升则打算继续返回碧溪潭修行,可他在城门外的抛头露面很快就传遍了全城各家高门,扬州城以极快的速度接纳了这位扬州学舍目前唯一的留守修士,而且还是扬州学舍唯二的炼神修士,州尹景会、右徒范子垣,包括左郎崔明都向他发来邀请,请他赴宴。
但吴升将绝大部份邀请都婉拒了,吴升告诉扬州高门,他有伤在身,除非涉及学舍的有关事务,否则将一直在碧溪潭疗伤。景会并未因此而不快,因为吴升选择疗伤的碧溪潭是他家产业,故此令人给吴升更换了更为舒适宽大的石洞。
吴升唯一所赴之约是田寺尉的宴请,这让田寺尉感到大有颜面。
令吴升意外的是,在碧溪潭刚静修了几天,他又被学舍的杂役匆匆叫了回去——郢都行走薛仲竟然亲自抵达扬州了。
这位扬州行走看上去很年轻,见到吴升后便以“弟”自居:“弟冒昧而来,还请孙兄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