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室的门好像半开着，她推门而入，门里挂着的那串风铃发出了响声，非常悦耳。

里面的温度比外面要高，而且湿度要大，柔和的阳光洒落在她的周身，她内心的灰尘就这么被清扫干净了。

乔语嫣惊讶地看到，她费尽心思栽种的一盆绣球开得正盛，蓝紫色花瓣仿佛梦中的纱雾，她用手指抚摸，能够感受到那柔和的触感，似乎很高兴她的出现。

她走了这么长时间，绣球仍旧如期绽放，看着还更茂盛了，更具生机了。

乔语嫣露出一丝微笑，扶起一株，低下头去闻。

一股花香扑鼻而来，突然听到一阵响声，有什么摔到地上的响声，让她回过神来。

她刚过来没看到有别人。

乔语嫣有点不高兴地转头，“啊”地大叫，抬脚一看，地面上忽然全是水，还向着四周一直在流淌，一看水的来源就是不远处被丢在地上的花壶。

花壶的后面站着一个人，那个人的神情非常兴奋，长满皱纹的脸能够看到颤抖，她有点难以相信地朝着前面走了走，差点让花壶给绊摔了，她小声低喃，“少奶奶，是你吗……”

乔语嫣感觉很惊讶，竟然遇到了刘妈。

刘妈的泪水马上涌出，她慌忙擦拭了下，兴奋地说道：“你看看，我咋就哭上了呢。少奶奶，自打你离开后，我一直盼望你哪天能够给我托个梦。

那会儿是我误解了，我该死啊，我懊悔啊，我一直在想，你肯定怨恨我，才一直不给我托梦，没料到我没几天活头了居然还可以再见你一面。”

她无论如何擦拭，泪水仍旧一直流个不停，在她满是褶皱的面庞上肆意流淌。

“少奶奶，您接受我的道歉吗？全是我的错，你离开时是那样年轻，没人陪伴着，在河里肯定冷坏了吧……”

刘妈就这样流着泪望着乔语嫣不敢去眨眼，仿佛害怕一眨眼她就不见了，哭着说：“你还是那么美，和三年之前一模一样，你一直会这么年轻了吧？”

乔语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无言，她的鼻子泛起了一丝涩意，渐渐地，眼睛也和刘妈一样泛起了泪花。

刘妈就这么晃着晃着朝着她走去，每一步都有些不稳。

乔语嫣突然意识到她看着有点神态恍惚，不过三年的光阴，之前那位办事干脆利索的刘妈仿佛直接老了好多岁，一头的白发，目光有点迷糊。

仿佛晚秋枝丫上干瘪的叶子，下一秒可能就要飘落在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