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真。
满地的疮痍,一片的废墟却已表明方才那一场大战是真实的发生过。
......
在关七破空而去的同一时间。
一方幽谷中,一名白发披散及地,一身麻衣阔袍的老者仰首望向远方的天空。
直垂到枯瘦颊边的长眉拧起,“终是有人达致了那境地?是......燕狂徒?”
这名老者,正是白可儿的师父,世外高人,百年孤寂。
山清水秀的一处桃源秘地处,正自与梁任花笑谈的一代奇侠韦青青青也是骤然仰头,“燕小子......终是先行一步了么?”
梁任花不禁垂头轻轻一叹,“是我拖累了你。”
韦青青青笑了起来,他虽已年过百龄,但除却白眉白须白发,笑起来仍如少年一般,满不在乎的道,“哪有什么拖累不拖累的,能得你长伴在侧,余心足矣。”
绿草如茵的大草原上,与唐方依偎着,席坐在一方帐蓬外的萧秋水抬头望了望星光密布的云空,又转而低头望向怀中的唐方,微微一笑,却也没让唐方察觉异状。
于一处华美楼阁上轻揽着赵师容赏月的李沉舟亦是忽地皱眉,脸上像有了几分失落寂寞之色。
“怎么了?”赵师容瞬间就发现了丈夫的异常。
“没什么,想到了些事情罢了。”李沉舟宽慰道,搂着爱妻的手臂稍紧了一紧。
赵师容的纤指在他胸膛上轻轻画圈,“你又有了什么心事?还想瞒着我?”
“哪里会有,值此良宵美景,怎能让时光虚度,且试试那名医的法门手段是不是有成效,我可盼着有个孩儿承欢膝下了。”李沉舟说着,一伸臂,就将赵师容横抱了起来,在她的娇嗔声中,大步进入了房内。
少林古刹中,火工头陀咂着嘴,望着天际,拎起酒壶猛灌了一口,大啃了一嘴手中的红烧蹄髈,含含糊糊的道,“去休,去休......这些后生小辈......啧,长江后浪推前浪,古人诚不我欺也,还是有酒喝酒,有肉吃肉,梦中自见佛祖......”
关七这一去,让各方高人都是心生感应,便连金国皇庭,都有一名魁伟大汉,纵上了屋宇高处,遥观中原方向,满脸的震骇。
良久,才自一叹,“总归是去了一名大敌,甚好!甚好!......”
若三寸阳光在这,自是叫得出来他的身份,‘天雷老人’的大弟子,‘卷云鹰’多图。
皆以为是盖世魔君燕狂徒。
可此时的燕狂徒却在一方绝崖之上,抚着银须,凝望明月。
在他的身侧,伫立着的是葛衣长袍的‘布衣神相’李布衣。
李布衣正捻指掐算,“妖星冲天,想来是关木旦了,想不到他还比燕前辈你先踏出这一步。”
他的武功修为虽不算登峰造极,卜算一道却是无人能出其右,算得清楚明白,一言中的。
“你这小辈倒是算得准。”燕狂徒长笑声起,“老夫都未料到关七情劫牵绊,仍能达致此境,不愧是老夫看重的人!”
“其实,你老人家也早堪破玄机了吧?”李布衣问道。
“堪破又如何,不堪破又如何?”燕狂徒笑道,“老夫活到了这把年纪,有什么不能看透的,要踏出这一步,说易也易,说难也难,要斩断尘缘,心无挂碍,但人生在世,终还有放不下的东西,你且算一算,能不能算出来,我何时何日才能放下牵挂?”
李布衣摇了摇头,“在下算不了,先师就曾为前辈卜算过,前辈有一大杀劫难躲,却未料前辈安然渡之,修为更入化境,已非阴阳五行卦相能算得其中天机。”
“哈哈哈,你却是比你那师父无相子看得开,他总以为天机难逆,却不知人定胜天之理。”燕狂徒大笑,随之又是一叹,“纵是武功通神,世间很多事物也是无法掌握控制,变的也只是心境罢了。”
“前辈如今心境豁达,也是武林之福了。”李布衣笑道。
燕狂徒目注远方夜空,笑而不语。
......
义兄关七就这么突然没了,风亦飞一时间心绪说不出的复杂,楞在当场。
都来不及跟他道别上一声,就得他撂了句话,像是托孤一样,要自己照顾小皇帝。
怎能不让风亦飞为之怅然。
可事情还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