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方任侠的斥责,方拾舟似愣了下神,眸中神色一下变得狠厉,疾声道,“你想知晓义母的下落,就好生保住我的性命!护我离开此地,若我死了,你一辈子也别想见着她!”
语调对方任侠这义父完全没一点尊重,他就如破罐子破摔般,声色俱厉,只想将夏晚衣的行踪当作筹码,要挟方任侠护他逃生。
“你.......”方任侠痛心疾首,怎也想不到自幼收养,竭尽心力将之抚养成人的义子会变成如此模样。
“逼供的事情,还是让我试试吧。”风亦飞立马请缨。
“你休想!别让他碰我!”方拾舟惊急高呼。
方任侠却已重重的叹了口气,让开身位。
风亦飞凑上前,蹲下身子,一手就扼住了方拾舟的下巴,与其正面相对。
方拾舟犹在喝骂不停,“狗贼,你休想从我口中知晓只言片语!.......”
骂着骂着,语声骤然变缓,游移的眼瞳一下凝住,不由自主的盯着风亦飞的眼睛。
‘摄魂迷心功’风亦飞是练得不怎么样,但此际方拾舟气衰力竭,靠的是方任侠贯注的真元护住了心脉,全无抵抗之力,失败了个几次,他就着了道儿,目光渐渐涣散,茫茫然的陷入一片呆滞中。
“夏晚衣现在在哪?”风亦飞发问道。
“死了.......”方拾舟喃喃答道。
被迷惑了神智,他已是有问就答。
听到这话,方任侠身躯一颤,一个踉跄,似是天旋地转般,险些跌倒,所幸高小上抢上前,将之搀扶住。
“怎么死的?”风亦飞又问道。
“触柱而亡。”方拾舟脸上似有了些挣扎之色,眸子里更有了一丝痛苦。
看起来,他对义母倒是真心实意,在心智被摄住的状况下,都会有悲痛的情绪。
风亦飞如是想到。
“夏晚衣不是跳崖了吗?”
“跳崖的不是义母,是我,我着了义母的服饰,易容作了她的容貌,诈作疯癫,上了折虹山,留下绣鞋锦帕跳崖,以便掩人耳目.......”方拾舟答道。
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惊诧,谁也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一个答案。
“你为什么这么做?夏晚衣又是为什么撞柱子死了的?”风亦飞再度追问。
方任侠身躯震颤,定定的瞪视着方拾舟,等待着他的回答。
“我自小孺慕义母,义父只会强加管教,叫我奋发练武习文,我怎么努力,在他看来都是不够,只有义母爱我,宠着我.......”方拾舟呢喃着说道。
然后,他说出口的话语让众人都为之震惊侧目,“.......我爱她,我要得到她,义父在身侧,我也只能苦苦克制,可义母终是来到了京师,到了我的身边,再没有人能阻止,我耐不住心底的爱恋,借与唐门搭上了线,以他们的毒,控制住了义母的心神,让她成了我的人,那几日,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日子.......”
风亦飞脸上肌肉不禁抽动连连。
方拾舟居然有恋母情结?竟做下了这有悖人伦,丧心病狂的恶事?
高小上怒目圆睁,“狗贼!师母视你如己出,你安敢.......安敢.......”
怒极攻心,他已是气得说不出话来。
方任侠脸色一下变得惨白,嘴唇直哆嗦,虎目垂泪。
王小石与方歌吟亦是深为不齿方拾舟的为人行事,眼神发冷,不听他口吐真言,怎能想到他竟然做下了如此恶行。
只听方拾舟继续说道,“.......却不知为何,在义父上京为她查看所中毒性后,她突地恢复了神智,趁我不察,触柱身死,为了欺瞒义父,我只得扮做她,跳下了折虹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