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亦飞夜能视物,仿若白昼。
看得清楚,枝叶遮蔽中,一双双惨绿的眼瞳,仿似野兽一般的眼瞳,满带兽性。
这些“人”所带的煞气,竟是近乎死灵之气,要不是风亦飞对这样的气息分外的敏锐,光凭灵觉感应,还没办法察觉。
孙疆和袭邪方才不在六顶楼,显然是预先去布置了。
人未近前,孙疆已然堆起了一脸狰狞的笑容,“风大人为何三更半夜的大动肝火要与老夫相见?不知是因何事由?”
他确也没想近前,在人群前就站定了脚步。
风亦飞的神色暴怒,满头银发在风中飘扬,双目赤红如火。
那是先天无相一脉的异兆,谁也看得出来风亦飞想动手,要动手。
身遭更有邪诡的黑色雾气在吞吐,一如风亦飞的怒火。
在四下的火光映照下,风亦飞却像置身独属于他的黑暗里,光线都全被吞噬殆尽。
铁手用极少有的冷厉眼神凌厉犀利的盯住了孙疆,振声朗喝道,“孙疆,摇红姑娘在她留给我的飘红小记里记载下了你的累累恶行,你可认罪?”
孙摇红的血泪遭遇,却是不好公诸于众的。
风亦飞没立即动手,全因为被铁手用力的扯住了衣袖,还传音补了句,“风老弟,稍安勿躁。”
“哦?”孙疆狞笑着望向铁手,“却不知那飘红小记在哪?”
“自然是在我手上!”铁手道。
袭邪接话道,“小姐虽可能有记述下些事情,可多半是在神志不清的状况下写成的罢?”
闻言,孙三伯与孙屠狗都为之一愕。
“摇红姑娘怎会神智不清?”铁手怒声问道。
“不管你信不信,小姐确是早已神智不甚清醒了。”袭邪依然沉静自若的答道。
铁手压抑着怒愤道,“我过往在公门办案时常遇上一些犯人含冤莫白,要求申诉平反时,人多加之于疯癫失常的名义,让他翻不了案,也翻不了身──这神智有问题的名堂一上了身,纵他提示再有力的铁证也无补于事,犯人多屈打成招,重刑认罪一途,碰到这样的事情,我定要还他们一个公道,怎能信你这一面之词!”
孙疆长叹了一声,“本是家丑不该外扬,此时此际老夫却是不得不说出口了,摇红早已患了失心疯,失去常性,有次发了疯,还杀了她母亲,所以,老夫才将之软禁了起来,不与外界接触,对外也只宣称,我夫人乃是病逝......唉......”
一瞬间,他就变了脸,摆出了一副黯然神伤,痛彻心扉的模样。
若不是潜伏在周遭的那众多满带煞气的“伏兵”,风亦飞都要信了。
孙三伯与孙屠狗都听得身躯一震。
“弟妹竟是......”孙三伯惊诧至极。
孙屠狗虽未说话,但神情已是表明了他的震骇。
铁手也想不到孙疆竟会如此的无耻。
‘飘红小记’里记载的血泪控诉,怎会有假。
终是按捺不住,怒声道,“那你们侮辱了摇红小姐的兽行呢?该不是你们也神智不清吧?”
袭邪叹息道,“一个神智不清的人,说什么都是做不得准的,铁二爷,凡事都得讲求证据,你只凭那劳什子的飘红小记就责问我与山君,岂不也是偏信了一面之词,就因此要我们俯首认罪,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是不是太过不智了?”
人群里一名叫詹姆斯猩猩的玩家暗自阴笑了起来。
他是最仇恨风亦飞的,搞出了与‘无心形’的同类药物,想要捞上一笔,分上杯羹,所依仗的药师却遭到了十方无敌的暗杀,他自身也被十方无敌的追杀,掉了几次经验,得孙疆护佑,才算作罢。
风亦飞送上门,跑来了一言堂,偏生‘山君’孙疆还忌惮他背后的相府,不敢造次。
如今情况又是不同,只希望风亦飞要闹得越凶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