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伟的双手背过,按住了两个流血口,“毛巾。”他呢喃道。声音之轻让刘伟的都搞不懂是自己嗓子有问题,还是耳朵出了毛病。
“给我毛巾。”他的适才在货架上瞥见了几条,如今想要去拿,却是力不从心。
“他要什么?”
“毛巾。”
需求终于传达,刘伟笑了一下。随之他闭上眼,不浪费任何可以休整的机会。
“擦什么?”
“擦什么都没用了。”女性替短裤仔下了定论,她“啧啧”了两声,“你看他可怜啊,短裤都被染红了。”
“血染的啊。”老伯恍然大悟。
那本来就是红的。刘伟心中不由地去纠正。
“你说到底怎么了?”老伯忽然发问。
“年轻人都不上班了啊。”老大妈回答,接着她继续“啧啧啧”,听上去甚是不满,“他们都不干活,我们饭都没得吃了啊。”
“饭是农民种的。”老伯白了一眼。
“你算是有知识了咯?!”大妈声调提高,“都是你毛手毛脚的,什么的都没有抢到。”
“你才呱拉呱啦,忙倒帮不上。”老伯也心生不满,要不是之前他们已经大吵过一架,他的嗓门肯定也会加大,“现在好了,你去吃猫粮吧。”
“你去吃狗粮。”大妈嚷嚷道。
“狗粮都没了,只剩猫粮了。”
毛巾……
刘伟睁开眼睛,夫妻俩正看着他,吵着架,滑稽的场景恍惚间让刘伟以为自己在做梦,一个可怕又怪异的梦。
就连背后的疼痛感也来得没那么强烈了,刘伟垂下手臂,去够自己脱下来的短袖。
“看呀,那人动了。”
“我以为马上要死了。”
“你都痴呆了,还以为?”
“那你说他能活多久?”老伯不服道。
“死快了。”
不一样的吗?刘伟内心深处发出了咆哮。
衣服的背面确实染成了红色,提起它来,也比年轻人想象中要重得多。只见伟哥双手各拽住一端,随即拧起了湿透的衣服。
“哟,拧出来的都是血。”
“可怜啊,可怜啊。”
刘伟的低头看着,出来的水是有些红没错,但也没那么夸张。
“人的本能厉害啊。”
“哎……”刘伟叹了口气,接着他将衣服叠成了小块。
“怎么回事啊。”大妈诧异道。
“人个个都疯了。”
“疯什么疯,小伙子他在整理遗物。”大妈说罢,脸上浮现出得意之情,她看着老伯,俨然在说:“你看得懂吗?”
我背后有两个孔,留着血啊!!所以要毛巾啊!!
刘伟一度以为眼前的两个老东西是神明派来给他送终的——若是气量小的人,真会被气死。
年轻人将叠好的小衣块压在了后背上,堵住了一个孔;另一个孔他试探性地摸了摸,好消息是血没在淌,但从掌心那一小片新鲜血迹来看,伤口仍旧在缓慢地溢着血。
“毛巾。”刘伟恳求道。
偏偏这时候,眼前的夫妇不约而同的侧过头。刘伟又叹了口气,幸好他本身就没抱太大的希望。
“我要不要这么惨?”
有人进入到店中,从声音来判断,应该是两个年轻人。
“我要个武器。”
“这个?”
“塑料的。”
与刘伟相隔两个货架,无名氏正比划着两个拖把,“如果是木头杆子的就能用上了。”说完,他给放了回去。
大学生的身旁,二狗则将伟哥的大扳手放上了架子上,“拿不动。”
标牌上写着“华丽马桶套装”,实物确实一个沾血的扳手。
“你要带着啊。”无名氏说。
“你想想他是谁?”
“伟哥未来的老婆?”
“不是说她。”黑瘦男的胳膊搭在了货架上,身体倾斜,“我说阿伟是什么人啊。”
“泡妞高手。”
“……也没错。”狗子点点头,随即头捋起头发,水渍四溅,“他啊,杀人不眨眼的,现在说不定都把人杀光了。”
无名氏听了,琢磨片刻,问:“那人也是伟哥解决掉的?”
“当然。”二狗指了指“商品”上凝固的血迹,随后手在空中,犹如拿着重锤,“底下一个头。”他还不忘解释一下,最后狠狠砸下去。
无名氏颤抖了一下,仿佛亲眼目睹了那一幕,男生倒吸了口凉气,“那双拳也难敌四手啊。”
“你说阿伟为什么和头过不去?”二狗问道。
无名氏一思考,那饭馆老板同样是被刘伟的拳头重创头部。
他向前走了个货架,二狗则扯了扯裤裆,跟了上去,“啊嗷,只剩猫粮了?”
只见犬粮标签上方空空如也,而猫粮全部都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