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女生。
刘伟守在女厕所的门前。兴许是将套装脱掉过于繁琐,他在厕所前来回踱步近100个折返,才总算等到目标的出现。
女生提着棕熊的头套。午后在室外闷在里边两个多小时,她的头发近乎湿透。
“我是说工作我来做,钱你不用给我。”刘伟极力解释,但对方压根不相信刘伟的鬼话。“我要去上班了。”女生左右跨步,寻求突破,伟哥则坚持挡在女子身前,“请你相信我。”
帮那干活,不要报酬——在正常人眼里,刘伟这种请求明显是抱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不好好干,我领不到钱怎么办?”打工者问道。与其说是妥协,不如说她是想了解一下此人的骗术究竟是什么。
“钱我给你吧。”刘伟做出决定,看着对方一动不动,他补充道,“现在,你把衣服留给我就好。”
工作持续到十月中旬,由于之后是旅游的淡季,所以伟哥只要预付2个月的工资给她即可。
“好好干啊。”女生收到钱的那一刻神清气爽,而现在最让她感到高兴的是她马上可以接回宿舍的床上躺着。
钱已到账,哪怕刘伟接下来不去完成工作,对她来说已经毫无影响。
“衣服还给谁?”冤大头提出疑问。
“自己保管。”她利索地从皮囊中钻出,“要还的时候你打我电话。”
刘伟接下来钻进到熊体内部,本来他还有问题想问,女生则是一个劲地把他领到天桥的干道上。
“拜托,好好干啊。”或许感到她的话语毫无诱惑力,她便继续说:“等打工结束,我请你吃饭。”
前任轻快地离去。
半小时后,继任者已然是满头大汗。在和一个孩子挥手道别后,他意识到女生不直接给他留供方的电话应该是想去领她“应得”的那份工资。
算了,都给她吧……伟哥的心境依旧没有任何波动,仿佛钱对他来说乃身外之物。
假如刚刚她说要预付年底的工资,估计我也会答应吧?
适才争取时,年轻人脑袋里就只剩下一句话——不惜一切代价。
这样一想,他付出的成本完全在可接受的范围内。至于他所得到的,则是一份最适合樱的工作:
少女可以通过外壳与人接触,体会到普通工种的感觉。伟哥也能给樱发工资,考虑到透明人原来实现一个愿望、仅有十元的劳务费的待遇,每天100元的收入估计便是从保洁员直接提拔到副总经理的程度。
棕熊越想越兴奋,回过神来时,一个小孩子已经扑在他身上。
开销可以通过直播的魔术表演来弥补,不过最后联系原工作者吃饭的事还是算了吧。
明天的风会是怎么样的呢?
在闷热的环境中,年轻人忍不住去想。
…
夜里樱洗着棕熊皮,开心到哼起歌来。
要知道透明人属于那种不能出声的生物!
可迎接她的是次日的溃败。幸好另一个陌生的少女及时抱住她。
对我干出这种事情的是筱爱?!
看清眼前的景象,刘伟震惊的程度不亚于车上口罩少女坐在他手上的瞬间。
不过仔细回忆,他对于记者的了解仅限于十几个两三分钟的片段,并且隔着屏幕——他其实对少女一无所知。
幸好她生活中的笑容和电视上无异。
开朗地去帮一个落寞的打工熊,两排牙齿都露出来,小兔牙在筱爱那儿亦能毫无保留地展现给大家。
自从在直播之后,刘伟对新闻的关注便越来越少。偶尔想到打开电视,但都没有见到记者出场。
随后进入9月,原本的高中生记者瞒着刘伟(身份:大饭),悄然变成主持人。
她在1个半小时节目的出场十五分钟,与之搭档的老先生甚至可以做她爷爷。但无论如何,在18岁的年纪占据这么一个板块也是史无前例的。
以至于一个毕业三年、终于在电视上露脸的小伙子,最终都把这则喜讯告诉筱爱。
同为记者,二人碰面他还能开着自损的玩笑;如今他也讨厌不起来那个小姑娘,但要说喜欢,感性和理性之前出现明显的分歧……
-主持人-
升职之后,少女勉强维持的生活节奏被完全打破。
记者生涯,她的副业通常会被安排在周末或者放学后,可如今她在七天的时间里至少要登场4天,往往是两点刚过,她就要突兀地站起来,跟任课老师打声招呼。
“今天你不走吗?”语文教师问道,筱爱摇摇头。
因为原来40岁的女主持也没有完全被取代。
新学期是大家在高中的最后一年。筱爱和她学校里唯一的朋友已是形同路人。
一切源于少女告诉她自己成为了主持人,会固定登场时,对方只是冷冷道:“真好啊,工作有着落了。”
现在她总是不住地去想:如果当初不告诉对方这件事该有多好。然后,她还要想办法不让他们看新闻频道。
可家长们都知道那个筱爱在自家小孩的学校里,以至于很多不爱看新闻的家庭也会刻意去留意17点30分的新闻栏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