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二章 自在(1 / 2)

以你为名的希望 唔噜噜 19779 字 2021-11-29

“这是我最后的建议,”丈夫郑重其事,说,“就叫未及和末及。”

妻子听了默念数遍,感觉还不算差,于是念出声来,“沈未及、沈末及……”

孩子确定是一对双胞胎女孩,随后夫妇二人无数次讨论孩子的名字。起初很是随意,各种花式的都出现过,然而随着预产期的临近,妻子渐渐变得焦躁万分。

她过没到20岁,就已经很喜欢小孩,更别提现在自己的孩子们了。她甚至在怀孕以前就开始思念她们。然后姓名似乎只是忘记了东西,不过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了而已。

沈未及、沈末及这听起来既不俗套,也不至于太突出,而且似乎是有不错的寓意。

“未来的未,及及格的及。”丈夫解释道。

“未及、未及、未及……”她反复念道。

可若是有什么奇怪的谐音,以后的女儿定会感到困扰的,“感觉像是喂鸡。”

然而鉴于这个词比较少见,她暂且放在一边,“末及呢,是末日的末?”

与前者相比,这个名字单在字面上就有待商榷。

“末吉嘛,就是有小小的幸运,就能幸福的活下去。”

“哦……”妻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过她马上意识到其中的问题,“不是一个及?”

“没有末及这个词啊。”

“末吉她好可怜。”她摸着肚子,“肯定是先想到未及,然后硬搭配的。”

“就是同时想出来的。”丈夫嘴硬道。

而相较于晶莹、星月这种常见的搭配,未和末在双胞胎的名字里必定是用得比较少,让人有独一无二的感觉,这点妻子还是比较满意,“那未及是姐姐,还是末吉是姐姐?”

“随便吧。”

因为未与末显然没有什么先后的顺序。

“你认真点啊!”妻子又生气了,正在看手机消息丈夫转过头来,反复告诫自己要让着点她,随之笑脸相迎,“你决定吧。”

后来妻子总归是觉得末吉太可怜了,遂把末改为墨,又反复斟酌,最后把吉及丢到一边。

谁让双胞胎的事情,大家一眼便知,没有必要把一辈子要用到的名字对得工整,给孩子造成困扰。

所以姐姐叫沈墨,妹妹叫沈未及那么小墨和小未便是她们的小名。

真好,很有女孩子的感觉。

从那一刻,她开始相信这正是她忘记的两个名字。

咦,眼泪为什么会流出来呢?

不过是看到她们长得稍大的画面,而自己只是叫了她们的小名罢了……

双胞

.

二十年后

小未的头发盘起,放在帽子里,她一路低头快走,生怕有人认出自己。

进到宿舍楼,她加快脚步,推开寝室门的瞬间,她全然忘记说自己考虑一路的开场白,惊得眼睛差点没有瞪出来。

“吓死我了。”

至于屋里人的感受同样如此。

只见她穿着羽绒服,光脚的踩在一张画纸上的。

从她露出的小腿肚子,以及冬衣偏大的质感来判断,小未得知此刻除了这件衣服外几乎会是一丝不挂的。

这也印证了同学对她的抱怨不要总是光着身子在走廊里窜来窜去了!

“正好,你看看。”沈墨转过身,指着她的画作。

她的拉链敞开,中间展现的区域令小未无法直视,急得到处张望。

不仅是衣服上,桌上、地上到处都是颜料和垃圾。这些姑且算是能够处理的,可是墙上站上的又该怎么办?!

怎么弄上去的?

“哦,对不起啊。”

“画师”方才发现妹妹关注的地方,挠着后脑,“本来打算还给你的时候弄弄好的。”

“不说这个,首先不要裸体!”

“这哪算?”小墨将衣服收紧,暂且遮住身体,但她全然没有要拉上拉链的意思,“好了,换我这画能卖多少钱?”

这回小未将问题搁在一边,同样喜欢画画的她端详着画板上的作品,“5块钱。”

“认真的?”画师将纸取下,目光犀利,“确实不怎么样。”话音刚落,画已被撕成两半。

“姐?!”

小未惊愕万分,以至于姐姐再度敞开衣服的冲击变得没那么厉害了。

作画是她们共同的爱好。

小时候妹妹总是受到老师夸奖,然而她所向往的姐姐的能力哪怕是随便画一只猫,那猫的眼睛都会炯炯有神,说是天赋也不为过。

“把想象到的东西画出来而已咯。”

“什么呀,好厉害!”至于妹妹,她最多只能做到临摹而已。

父母离婚分家以后,姐妹两人保持着联系,平安无事度过了高中时期,小未考上美术学院,而与之相比,提早踏入社会的姐姐则显得落寞许多,若不是妹妹会在视频连线时传达一些技巧,沈墨甚至都无心去做这种交流。

“头发为什么是灰色的?”小未用纸巾去擦拭桌角的颜料。

“喜欢咯。”

姐姐说要借用她的宿舍度过寒假,女孩的心中其实是非常开心的。

毕竟曾经形影不离,但随着对方工作时间增加,两人渐行渐远,即便小未尝试去打各种的零工,并立志成为一个小学老师,可是没有真正陷入到独立生存的境地,她们间的共同语言终究是越来越少。

双胞也会最后变得疏远吗?

每每想到这种可能,女孩的心中总是觉得惆怅不已。

“你不喜欢吗?”

“好是好……可是等寒假过去以后,我这要撒谎说再把头发的颜色染回去。”小未旋即蹲在地上,本来想把一大滩黑色给擦干净,但她忍不住将分成两半画拾到身前,拼合在一起。

画师描绘的是一个阴冷昏暗的房间,里面空荡荡的,地上横着一个塑料水瓶。瓶身上面应该鲜艳的标签图案已毫无色彩。仔细观察,瓶子里面还有一点点残留的液体,映衬着淡淡光忙。

“要不粘回去吧。”

“哟,变得有眼光了。”小墨同样蹲了下来,妹妹瞥了一眼,发现这姿势对方的暴露程度有所增加。由于两人的身体几乎没有差别,她觉得像是自己整天光着屁股到处跑,害羞到浑身发烫。

“腿并拢不,穿上衣服啊。”

“那还是腿并拢来得简单。”小墨嘀咕道,随即将膝盖并紧,“怎么样?”

至于姐姐为何说她有眼光,应该是随手撕开的裂缝使得原先略显单调格局变得丰富起来。当然她并没有从艺术的角度出发,只是在想姐姐用心涂色的画作就这么丢在地上,感到心疼。

“都是去食堂吃的吗?”

“当然咯,有钱的话我也不想占妹妹的便宜。”她说,发现小未一副难以接受的模样,她恍然大悟,笑道:“去外面的时候还是会穿上那件衣服的,扣子会扣好的。”

小未顺势望去,杂乱堆在室友桌上的大衣便是姐姐入住时穿的衣服,出门装不脏也不旧,让她多少感到欣慰,“里面会穿衣服的吧?”

“……为什么,反正也看不出来吧?”

小未听了又傻愣愣地张着嘴。

姐姐身上发生的变化让她叹为观止,但她并非单方面地去感觉不能认同。以前她也当过摄影的模特,心想自己若是在那期间继续隐忍让步,估计也会在一个陌生人的镜头下完全赤身。

而与之相比,姐姐这种情况反而会显得正常吧?

就是贪图省事一点了……

可是女孩忽然意识到她最初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名誉来的,于是她连忙拿起那件衣服去镜子前比划。

“我会被当做暴露狂的。”

“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放心啦。”

小未已经听不进去,她把衣服套在身上,接着转圈弯腰看,奈何她的身上会有裤子,并不直观。

“这样估计危险了,可是谁会在吃饭的时候摆这造型?”小墨问。

“谁会什么都不穿都出去!”小未面色通红。

正如她最担心的一样:既然有女同学向她发消息直接抱怨,便代表着这样的状况绝不是个例。

妹妹逼问,姐姐说她仅仅是这样穿出去,并无其他非法的行为。

“不会突然想要放空自己,敞开衣服吗?”

“哟,这样的感觉也不差。”小墨笑了,“但是就是吃个饭,巴不得快点回来画画呢。”

这令小未宽心不少,“那么你在走廊脱光干嘛?”

“哪有脱光过?”

“可是有人跟我说过,别这样了。”

“哪个小孩子瞎说,我去找她。”光脚的女孩自始至终都站在被淘汰的画作上,免得脚心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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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挪步时则要选择路径,宛如在踩石头过河似的。

“我的拖鞋呢?”

“你就穿拖鞋出门?”

“不然咯,这里是极寒地带吗?”这时,满不在乎的姐姐终于想了起来,“噢,进宿舍楼我会解扣子,大概是那时候被人看到的吧你们都喜欢把我这状态称作光着身子?”

小墨说着就将衣服完全敞开。

“呀!”小未立即扭过头。

“嘿嘿,感觉在耍流氓呢。”姐姐将衣服稍稍合上,见妹妹又望来,她插在衣服口袋的手立即打开,犹如张开一对翅膀。

“要玩几次呢?!”小未确实也觉得自己没必要那么见外,身体微微有些发育的时候,她们还时不时在一起洗澡。

“有什么的,反正都是女生。”说着,沈墨打了个哈欠。

“有外人在就不该啊,况且楼在到寝室压根就没几步路!”

“没人在就可以吗?”小墨说着来到窗台边,“要不半夜醒来去跑个步,光着身子哟,反正到时候没人。”

“不行!”

“身子最后肯定会热起来的……急什么,开不起玩笑咯。”姐姐知道妹妹生气前的模样,就此收手,“真以为我是暴露狂?”

“谁知道。”小未多少是有些疲惫,选择一张干净的凳子坐下。她感叹幸亏现在不是夏天,否则她的姐姐真的就是光着身子度过每一天了。

和跟爸爸生活在一起的妹妹不同,姐姐家里只有妈妈和她,所以变得如此随性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要一起吃饭吗。”

“会暴露的。”

“那姐姐给你打包。”沈墨说着褪下身上的衣服,惊得小未赶紧去拉上窗帘。

其实外面并没有什么挨得近的楼。正对着的是土哥车棚,常年堆积着一时心血来潮买来、随后被闲置忘却的自行车。

“噢,对了!”正准备出门的时候,女孩转过头,“谢收留,记得每天提醒我别撕画,这个月过去,我挑你一幅最好的做礼物。”

“等等!……”小未想让她穿一条裤子,或是鞋子,但是目前她是偷偷溜进来的学生,不敢声张,只能目送对方的背影。

真安静呢。

关上门,她感受些许着假期中的宁静。

用餐时,她们似乎回到了从前的时光,“有欺负你的人要和我讲。”小墨道。

“没有。”小未习惯性地回应。

可是她吃了一口茄子,才意识到沈墨问的居然是欺负,而非喜欢,“干嘛这么问?”

“没什么,反正遇到委屈你告诉我,我去帮你解决。”

要是好朋友,小未会说一声谢谢,但身边的人是她的双胞姐姐,让她倍感奇怪,“你没事吧?”

“反正你记住就行。”边吃边说话,她一不小心滴下来汤汁,好在女孩敞开衣服张着腿,那玩意儿径直落在地上,她向下看了一眼,正要用拖鞋随意处理,妹妹便已经俯身去擦,“怎么变得这么邋遢了。”

擦的时候她便在想此处橙红色的小点基本可以确定时番茄汁之类的东西,而非颜料。

“有喜欢的人也要跟我讲。”

“没有。”

“真的没有?……那岂不是白白辜负了大学的生活?”

“烦啦。”小未的表情总算舒展一些,可她仍旧觉得不对劲,“妈妈最近怎么样呢?”

“还是神经兮兮的,已经和她断交了。”沈墨小。

妹妹不觉得意外,“你这样让我都没办法去望望她了。”

“别去看她,准是自讨没趣。”

“话是这么说。”

差不多傍晚的时候,小未见姐姐沉浸在作画中,压低帽檐去食堂打饭,被热情阿姨认出来。她说突然戴着帽子是为了转换心情。

阿姨则说新学期开始前一定要染回来,小未笑着答应了。

“帮大忙了就是现在还不饿。”姐姐将灰色的头发捋到肩膀后面,意识到妹妹忧心忡忡地盯着自己,正如自己看着刚完成的画作一般,女孩将笔随手一丢。

小未道:“我住下来也没关系的,已经和爸爸说过了。”

“没事的,第一天就习惯了,生活得有滋有味的。”画师的衣服上全是颜料的味道,“而且你在,我肯定不会做梦。”

梦里通常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那便是所谓的灵感。对于把脑海中的东西画出来的画师来说,这是至关重要的东西。

当然她们都知道这是借口。

两人害怕的变得像小时候那样亲密无间。

就生活这一层面来看,一起度过这个寒假,无非就是增加以后的寂寞罢了。好不容易已经习惯的生活状态也会的要再次艰难地适应起来。

“好吧。”小未没有强求,最后女孩拿起手机,摇晃示意,“钱你收一下。”

“什么钱?”

接下来她们一通去找手机。

因为打一通电话对静音的手机并不会有什么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