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50个人的厨房，被裁员裁了一半。

这还不止呢，饭店里早上要收货，就是原料那些，蔬菜水果，肉蛋粮油。

一个厨房的人轮流收，轮到你值班的时候，早上五点钟就得起床。

然后坐地铁，再跑一段路到店里，用小推车往楼上送。

这些货物都是要处理的，比如冷冻海鲜啊、牛蛙这些，都得宰杀。

还有择菜、半成品加工这些，一个人都得顶两个人用。

这就算了，到月底的时候，嘿，你猜怎么着，成本一核算，说毛利超了，扣奖金。

吕小鱼印象最深的一次是过年，别的店又是十三薪、又是大礼盒，做完定好的年夜饭就放假回家了。

他这个店，经理承诺了，说过年不回家的人有惊喜。

结果过年当天，一人发了6个橘子，还是供货商免费赠送的，干巴巴的。

大城市一到过年基本上都空城了，一店的人可怜巴巴的在空荡荡的城市里游荡，就跟末日里的幸存者似的。

简直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曾经还有一段时间，店里面卖烤鸡。

那鸡都是冷冻的，而且内脏什么的都没处理。

要让员工加班洗鸡，能洗到凌晨三点钟。

那鸡爪子不能用，就剪下来当员工餐。

天天炖鸡爪子，那鸡爪子又没肉，一炖时间长了皮都化了，一锅的骨头爪子，看着都吓人，跟鬼片一样。

一顿两顿的就算了，关键天天都吃那个谁受得了。

害得前厅小姑娘天天下去买泡面吃。

有一次，员工们终于受不了了，不吃，谁都不吃，盘子摔的叮当响。

厨师长一个电话，叫来了老板，打了一份鸡爪子在那吃饭，以示身先士卒，还说好吃。

身价上亿的老板都吃了，你一个小员工还有什么好挑的。

诸如此类种种，数不胜数，说出来一把心酸一把泪。

要是放在以前，这种老板是要被挂在路灯上的。

还有那几个股东也是，天天没有正事，就开会就琢磨怎么降低成本。

弄出了个员工手册，要求人人随身带着，还要会背。

具体的内容吕小鱼记不得了，大概得意思是说。

不要守着自己的固定岗位，自己的活干完了就去别的部门帮忙，要把自己培养成全能型人才。

周扒皮看了都落泪。

苏总能从当初一直干到现在，讲真的，吕小鱼都佩服他。

国庆七天正是饭店忙活的时候，苏总是没有假期的，不过后天因为刚下火车，所以能得个空闲。

这不，知道吕小鱼和四眼仔他们在这里，就约好了一块聚一下。

当时四眼仔正是膨胀的时候，说自己财务自由了啥啥的，大包大揽说来到这边他安排。

苏总就跟吕小鱼说了，四眼仔还想在这忽悠吕小鱼，没门。

见没坑到他，四眼仔也不在意，问道：“你们明天要去旅游啊？”

“是啊，你们去不？”

“不咯，这两天海鲜价格贵，我们还准备多挣点呢。”

“可以。”

吕小鱼给他们点了赞，能想到这一层，成长了。

四眼仔一脸蛋疼：“可以个蛋，要是能像你们一样，一天挣两三千，我也去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