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襟被拨开的细细簌簌的响声,胸膛肩颈被抚摸的怪异触感,女人倚在怀中的馨香重量,都让他如坐针毡。
大约十小时前他还是个漂亮的女人,是个对自己的外形满意并自信的女人。眼下,却被套上了男人的外壳,与另一个漂亮的女人有了暧昧,被她挑逗撩拨,隐约有了冲动。
这是很恐怖的一件事情,性别、性向顷刻间扭曲得彻底。
不可能,
不应该,
好恶心!
身体被触碰过的地方仿佛被无数蚊虫叮咬着,泛起密密麻麻的瘙痒刺痛,紧接着肠胃一阵痉挛,艺书猛地推开怀里的女人,弯腰侧头吐了出来。
“怎么回事?”曹德胜绕过屏风,掩着鼻子走近。
“奴、奴婢不知。”宫女跪在一旁,瑟瑟发抖。
艺书上半身几乎赤L,暴露在外面的皮肤浮现出大片的扁平疙瘩,并逐渐转为红肿。他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干净了,还是不停地干呕。
曹德胜看得皱眉,伸手拍了拍艺书皮肤颜色还算正常的那边肩膀。“还好吗?”
“别碰我!呕——”艺书挥开他的手,仓惶躲避。
曹德胜亲眼看到,本来正常的那边肩膀,像被毛毛虫爬过,瞬间布满了红疙瘩。
这是什么怪病?
“御医,进来看看。”
身上奇痒难耐,艺书没忍住抓挠了几下,红肿的皮肤布满了交错的血痕。
御医一眼就看出他这是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你们用了什么香?”
有的人不能接触桃花,否则会起桃花廯,有的是不能接触杏花……
宫女连连摇头:“没有,没有用任何香。”
“问题不在旁人。”曹德胜清楚,这几个宫女进来时都是才沐浴过,干干净净的,“他是不能被人直接触碰。”
咦?御医隔着丝帕给艺书号脉。沉思片刻,他亲手验证了几次,确实一摸就起疹子,跟犯了桃花廯一样,不过这叫什么?人廯?
奇哉怪哉。
被试验了几回,艺书的情况更加严重,抓挠的动作慢慢停住,陷入了昏迷。
“哎,哎,醒醒?”他脑袋一耷拉,把曹德胜吓了一跳,“御医,他这是怎么了?”
御医也是满头大汗:“总管应是知道的,‘桃花廯’发作起来也会要人命的。”
曹德胜斥道:“那还愣着做甚?快行针用药啊!”
“这……这位大人……他不能被人碰。”
要了命了!陛下只是说要验明是否真有隐疾,没说要怎么处置。探花郎要是折在这,谁都别想好了,柳御史可不是会善罢甘休的主。
曹德胜咬了咬牙,一把将艺书的衣服拉起裹好,搬到榻上平放,又匆忙派人去请示周皇。
“尽管下针,昏过去了还在乎什么碰不碰的?”叫宫女们退下,曹德胜取下了艺书脸上的面具,警告御医道,“管好自己的嘴。”
这时间宴席差不多快散了,听闻偏殿差点闹出人命,周皇皱着眉头在恭送声中离席,秘密转驾偏殿。
榻上的人仍然昏迷着,头上扎满银针,起廯的地方都被涂上了墨绿的药膏,疙疙瘩瘩的,看上去非常惊悚。
一眼掠过,周皇迅速转开了视线——选个绿hama驸马什么的,绝对不行。
“具体说说什么情况。”
曹德胜细细禀报。
要不是确定曹德胜百分百是自己的人,周皇都要怀疑这狗东西跟旁人串通一气蒙骗自己了!
听听这都什么离谱故事,人廯?咋不喝口水都起廯呢?
“去喊柳清风过来,你俩自己跟他解释。”周皇果断甩锅,反正朕一直在前院没离开过,朕什么都不知道。
曹德胜&御医:“……”您这样可太不厚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