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他们没什么不和,两人的交集不多。诗会上你来我往的争辩,不过是见解不同时的正常交流。争辩完,路上偶遇,他们是会互相打招呼的——卫文笑嘻嘻的说话,常以束冷淡点头示意。
反正结果就是,两人不和的传闻愈演愈烈。
此时看到卫文,艺书眼神中有有着显而易见的惊艳,被问何故叹息,他回:“叹少年风流,无处不绝色。”
完全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卫文一下子笑得东倒西歪,好一会儿才止住笑意,对艺书眨了眨眼道:“以束缘何转了性,懂得甜言蜜语了?难不成是怕哥哥恼了你?虽说被你拒了邀约,但哥哥没那般小气。”
“单纯的想夸你。”艺书神色认真。
孙连崩溃地捂住了脸:怎么回事啊?我家公子孟浪的对象似乎有点奇怪?
卫文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笑得更开怀了:“别是第一天发觉哥哥绝色吧?”
“差不多。”几乎没人知道,艺书是个手控。
卫文作为京城第一美男子,容貌出色是毋庸置疑的。现在艺书发现,他的手,更美。
皮肤白皙却不苍白,手指骨节分明,修长到哪怕是曲在下颌边,也给人多长了一个指节的错觉。便是甲床也窄长红润,一个个弓着漂亮的弧形。阳光下,隐约可见他手背上青青的脉络,犹如绝美的瓷器般形体流畅且盈盈蕴光。
直教人移不开视线。
好在卫文早就习惯了别人的注视,没发觉他的异常,转而问道:“你这是犯了错被赶出门了?”
“那倒没有。”艺书学着他的样子,支着下颌说话,暗中则掐耳垂告诫自己不可色迷心窍,“怕被赶,索性自逐出门。”
“真的假的?”卫文探出头来,“需不需要哥哥进去帮你美言几句?”
“假的。”
“不得了了,以束都会开玩笑了。”卫文调侃道,“跟哥哥说说,守在门口到底是做什么呢?”
确保稳住了色心,艺书这才放过耳垂,告诉他是在等师父一同出门垂钓。
如此闲情逸致,卫文申请算他一个。
算你一个就算你一个,只要你不嫌一天两场约累的慌。
卫文不以为然,累什么累,吃喝玩乐哪有累的时候?
于是,柳御史端够了架子出来的时候,垂钓双人行变成了三人行。
湖边还是那个湖边,柳御史端坐中间,左右各一个熊孩子。
垂钓,卫文会一些,挂饵抛竿一气呵成。
艺书嘛,还是抛了几次都没成功,看得卫文直笑。
“原来以束也有不擅长的东西。”山长徒孙六艺皆绝,是书院公认的,“堂堂探花郎,竟被一根钓竿难住了。”
孙连从艺书手里拿过钓竿,嗖的一下成功抛出鱼钩:“又不靠这个吃饭,公子不会也无妨的。”
艺书:道理我都懂,可你这样衬得我全场最笨蛋。
拿回钓竿,他干巴巴地等待。坐着没事干,发呆也不行,发呆的话会错过浮子的动态。想钓到鱼,就得专注地盯着那一点。
真是想不明白,男人为什么会喜欢这种枯燥的娱乐活动?
卫文看出来他是完全不会了,隔着柳御史给他传授经验:“竿不可静止不动,时不时拉扯一下垂丝,让鱼饵动一动,像活的一样,鱼才会咬钩。”
闻言,艺书转着回轮,收一点,放一点,钓竿也轻轻摇摆……鱼饵猛地被往下拽了一下,似乎确实有用?
“鱼儿聪明。常有人在此处垂钓的话,它会只咬一点点饵料,先试探一番。”
合着钓鱼玩的是心理战?
“所以别着急提竿,遛一会儿,慢慢收线,放一点,再收,提!”
卫文一声大喝,艺书随即施力,钓竿倏地被提起。
……
垂丝拉着鱼钩在空中晃晃悠悠,钩上什么都没有,饵已被偷。
艺书看向卫文:???
卫文默默看天:我要是厉害,我会啥都钓不上来?
“信了你的邪。”艺书无语至极,再次挂上饵料,让孙连帮忙抛出,还是等着师父大显神通吧。
卫文把自己的线拉上来,上边也是啥都没有,重抛。
柳御史不屑地冷哼一声,钓竿一提,一条活力四射的鱼儿坠在空中挣扎甩尾,不甘不愿地被高全拿鱼篓装了起来。
卫文立马鼓掌欢呼。
柳御史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俩臭小子都不会垂钓,高全孙连再加上卫家的两婢一仆,自己得一人养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