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书在空中飘了一圈,有点懵:“轮回司炸了?”
系统指了指下边又指了指上边,道:“常以束越狱了。”
还能有这种操作?
那位看着不打算逃跑的样子,天上雷云正在聚集,艺书总结:“轮回司炸了。”
“你再内涵我,信不信会被雷劈?”系统指尖有电光在流窜,轮回司对她来说是类似家一样的存在,甭以为她不晓得这货的潜台词。
你家绝壁炸了!艺书腹诽几遍,识相地转移话题:“看戏,vip贵宾席,看看他的目的是什么。”
下方,老疤拉了一下没能将人拉起来,眉头皱的更紧了。
常以束挣脱他的手,艰难地控制着身体磕了个头,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小子常以束……证据……给出去了……我救您了……”
“我知,我都知。”老疤待在盐帮那么多年,不是不能离开,只是做不到悄无声息地离开。混到了寨主的位置,意味着他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无人帮忙扫尾,他离开不了。意外遇到了常以束,意外成了扫尾的人,送常以束离开的时候,老疤并不确定是否能等来朝廷清剿,也不确定几年能等来……
然而清剿来得比预想中快得多。
一年多一点而已,殿试才过去三个月而已,这孩子定是抱着放弃功劳的念头交出了证据。老疤面色动容,肯定了常以束的身份:“为师姓柳,名清政,起来罢。”
伴随着他俩的交流,头顶的雷云越积越厚,乌压压一片,以致天色都暗了几分。
“师父福安,弟子……不孝。”常以束又磕了个头。
雷电随时都有可能劈下,系统却稳如老狗,艺书颇为意外:“不用管吗?”
系统没回答他,忽然变大了许多,抓过魂体形态的艺书团吧团吧,团成魂球投了出去。
那球骂骂咧咧地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正中常以束身体的脑壳,直接把里面的魂体挤了出去。
艺书拿回身体的第一反应就是:好沉!
沉得他不得不在甲板上躺平了。
上边,雷云悄没声地散了,系统和常以束也不知道去哪了。
希望人——哦,希望鬼没事。
柳清政呢,弯腰站在旁边勾头盯着他,满腔感动逐渐转为了狐疑:这一会儿跪一会儿瘫的,唱的是哪出戏啊?
“哪儿不舒服?”
艺书guyong了两下,虚弱地回:“哪都不舒服。”浑身沉重得跟陷入了沼泽一样。
“要叫御医吗?”你现在看上去面色红润,不像生病了啊。
“要。”神经控制不了身体,也不晓得扎几针能不能恢复的快点。
“三儿,找个御医来!”柳清政对着隔壁船喊了一声,又低头问,“去阴凉处歇着?”
“我起不来。”
“为师背你?”柳清政愈发怀疑,这小子怕不是装病呢吧?
艺书还是那句话:“我起不来。”
烂泥吗你是?柳清政准备扛着他走。
“我会吐的。”
“麻烦!”柳清政嫌弃地蹲下来,“抱着你总行了吧?”
看这架势是要公主抱?艺书龇牙咧嘴地拒绝:“等等,请拖着我走。”
这什么怪癖?柳清政抓住他两只手,将人拖到了阴凉处。
然后不知是不是觉得生疏了,他们一个沉默地坐在椅中,一个沉默地躺在地上,各发各的呆。
常以束越狱这一趟只说了两句话,一句是自述,另一句是致歉。道歉,是因为他与柳清政师徒一场,到死都没能给他磕个头、叫声师父。自述,是想告诉柳清政,他尽力救他了。
事实上他那一世,真的把证据给出去了。
原本艺书只有常以束收到家里出事的消息后,匆忙赶回家的记忆,现在又多了一小段记忆。
常以束是匆忙到没来得及跟柳御史道别,但他不是读完信立即就走了。他不养马,不可能说走就凭空变出马来,要赶路自是需要做一些准备的。趁着孙连帮忙置办马匹干粮的空当,常以束默了一些信件账本出来,主要是有关梁老四的。
梁老四为人狠毒且怕死,是个很好的突破口,为了保命,他能出卖所有。
常以束实在等不到柳御史散值,将证据装进布袋交给了孙连。而后,他才骑着马匆忙离京。
所以,剿灭盐帮、解救老疤,他真的有出力。一定是他先拿出了证据,作为钥匙启动了整治盐帮的计划,张寻正才拿出了能捶死所有罪臣的证据。
这么一个人,死于“妒夫”的谋害,怪亏的。
艺书在心里狂敲系统:“常以束能选择性释放记忆?还能越狱?轮回司到底能不能行了?”
“轮回司很行。”系统出现在艺书头顶,“常以束能越狱,不是他太行,是狱守放水了。”
果然是你们轮回司搞的鬼!
“那记忆呢?”按照五天预知记忆的规则,这一小段早该开放了。
系统甩锅道:“没想到你弱得连原身设的封锁都解不开。”
“你说的是人话吗?”
“系统不是人。”
“……”
艺书噎住,一时间有点分不清这货是自黑还是认真的,怒道:“无论如何,记忆没如期解封就是你的失职,信不信我投诉你?”
系统翻着白眼调整了一下他的个人数据:“好吧,弥补你十个积分。”
深井冰啊?艺书想呸她一脸:“谁稀罕?我就想知道,目前我该得到的记忆都是完整的吗?常以束不会是个剪辑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