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书一一打了招呼，没来得及瞻仰两眼镇国大将军，就被师祖打发了：“正好，这俩小的早待得不耐烦了，你领着去后花园玩去吧。”

师祖这一开口，艺书被划为了自家人，那俩成了客人。

卫文倒还好，赵双陆老大不乐意，对艺书敌意更重了。

艺书恍若未觉，一边领着往后花园走，一边问卫文：“你怎么也来了？”

卫文搭着赵双陆的肩：“我俩一个目的。”

求亲还带扎堆的？

不过师父的闺女是决不可能做妾的，知庸这家伙……艺书驻足，看着他那天性风流的样子，震惊道：“你没娶妻呢？”

卫文比他还震惊：“我啥时候娶妻了？”

“没娶妻先纳妾？你没戏了。”

“少抹黑我啊。”卫文大喊冤枉，“我就收了两个通房丫头。”

还就？艺书眼神嫌弃。

赵双陆颇为自豪地插了一句嘴：“我没通房丫头，以后也不纳妾。”

“你吧……”艺书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年纪大了点。”

“谁年纪大了？我比卫知庸还小一岁半！”赵双陆恼羞成怒地反驳。

那就不到二十？看着快三十了，长得也太着急了点。艺书摇头叹气。

他这是啥都没说，但也啥都说了。

赵双陆口不择言道：“我这是有男子汉气概，你个小白脸懂什么？”

“表哥若是再对师兄出言不逊，便少来做客！”说话间，三人已走到了花园这，小五正好听见他开嘲讽。

小六帮腔道：“表哥你又打不过师兄，叫他小白脸，你连小白脸都不如？”

“我……我那是让着他！”赵双陆急赤白脸的。

“才没有让，就是打不过，略略略——”小六对他做了个鬼脸，抓了一束花小跑着过来塞艺书手里，“师兄，你从江南给我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呀？”

“讨债鬼！”艺书弹了她脑门一下，“东西在前院放着，回头你们自己去挑吧。”

“师兄又不爱花，还是还给我吧。”小六抽走他手里的花束，嘻嘻笑着跑走了。

这么现实的？艺书无语。

花园不光有五个师妹，赵家、卫家的姊妹也在，小五领着她们过来见礼。

简单认识了一下，她们回去玩她们的了，艺书招呼身边这俩去亭子里坐，转眼却见卫文望着姑娘那边笑个不停。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小六动作笨拙地编着花环，那花朵老是掉，编着编着就只剩一朵孤零零地坠在上头。小丫头脾气上来了，抓着花环使劲甩了两下，最后一朵花也掉了，花环彻底变成了草环。

艺书瞅了卫文一会儿，见他一点收敛的意思都没有，一巴掌上去捂着他的眼把人拖走了。

跟你又没关系，看啥看？

到凉亭坐下，气氛有点微妙，毕竟“情敌”之间，对吧？

卫文作为气氛组，神采飞扬地开始讲述巡抚江南的见闻，从山林驿站讲到农家小院，又从农家小院讲到张家园林，再从张家豪宅讲到江中画舫……绘声绘色的，让人不由自主地跟着想象山林驿站的粗犷、农家小院的宁静、张家园林的优雅、江中画舫的华丽……

“画舫船是什么船？”小六顶着她那一朵花都没有的草环，探头探脑地问。

“呃……”卫文一下子被问住了。

其他姊妹们也不知何时都聚了过来，有的脸颊羞红，有的满眼好奇。

京城这边水少，游船便是游船，没那般华丽、也没取那些个文雅的名字，画舫船算是江南水乡特有的，小姑娘不知道也正常。而江南的画舫船，可不是能拿到台面上说的东西，里面几乎都是有妓子斟酒唱曲儿作陪的。

艺书好整以暇，等着听卫文的解释：你不是很能嘚吧吗？继续啊。

小六眨巴着眼睛，很是天真地追问：“卫师兄，画舫船到底是什么船呀？”

卫文想了想，佯装沉稳地回：“就是装饰华丽的游船。”

“哼，骗子！”小六凶起脸啐了一口，“书上写了，江南画舫船是狎唔唔——”

混账东西啥话都往外秃噜！小五红着脸捂住了妹妹的嘴。

即便话没让她说完，其他姊妹该懂的也都懂了，一个个面红耳赤的。

此情此景，饶是卫文脸皮再厚，亦尴尬得呼啦呼啦使劲儿扇扇子：没想到这是小丫头看着单纯，实则一肚子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