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所的指挥使突然被抓,没有上舰船的卫所官兵一下都惊了个大呆。
建安侯让裴参将暂时管理卫所大营,自己则屁颠屁颠跟着徐达这个苦主,上衙门告状去了。
他就是纯好奇,这贾指挥使到底有没有十万两银子赔给忠勇伯。
路上徐达还问呢,建安侯不是安置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这可不就巧了吗?”建安侯坐在马车里拍了下大腿,“咱们安置的那宅子,就跟市舶司隔开了一个院子,我安置好了想去你那儿坐坐,结果听说你去卫所了,我便找来了,没想到却还是来晚了!”
说完,建安侯还一副很懊恼的样子。
徐达却说:“来的正好!这贾指挥使,我看他也不像什么好人,暂且把他扣下也好,我这也是将计就计,故意挨的这两巴掌。”
这话听的建安侯好生感动,又是一番号称是发自肺腑的敬佩之言。
两人说着话,马车突然就停了下来,荀州来请,“爵爷,侯爷,咱们到了。”
徐达先下了马车,建安侯跟在后头,押着贾指挥使和那千户的护卫也跟了上来,徐达拿起敲鼓的棒子,在县衙门口的鸣冤鼓上咣咣咣就是一阵敲。
在衙内值守的衙役骂骂咧咧的开了门,见门口是忠勇伯来了,慌忙闭了嘴。
忠勇伯他们都认识啊,早上才喷了黄县丞一脸,这会儿却肿着个脸,又站在了衙门门口,衙役有点犯怵,“忠勇伯,这,这是怎么了?”
徐达指了指后头压着的贾指挥使,“喏,他打我,把我打成了这样,苦主被告和证人都到了,让你们白巡抚赶紧升堂吧。”
?????
这天都黑了!!
哪里有这么晚升堂的?!
可眼前这位他也不敢得罪,只能先请人进了前堂,自己则飞奔着往后衙去了。
此时白巡抚正在书房和幕僚商讨,是不是应该请皇上赶紧派新的县令来,既然忠勇伯和建安侯都到了,那他也应该回杭州了。
几人正说着宁海现在这情况,怎么推进海上贸易之事呢,就听衙差来回,说是忠勇伯被人打了,让白巡抚出去断案呢。
白巡抚大惊,这忠勇伯也是个好样的,才到两天,事儿却一点儿没折腾,下午不是搬家去了吗,怎么还会被人打了!?
谁!到底是谁怎么瞎,居然敢打这人?!
他到得前堂一看,见忠勇伯和建安侯都站在那里,白巡抚只觉眼前一黑,不会是这两位互殴吧?!这叫他怎么断案?!
好在,很快徐达就指着自己肿的发亮的脸,跟白巡抚说自己是被贾指挥使打的,让白巡抚为自己主持公道。
白巡抚都惊了,为什么啊?
这么明目张胆的打有爵之人,图的到底是啥啊?
在徐达的再三催促下,白巡抚只能点着灯,升了堂。
他问贾指挥使,“你这。。。。。为什么啊?”
“我这。。。。。。我这实在是不知道这位是忠勇伯,我错了,我真心诚意跟忠勇伯道歉,要打板子要罚钱,我都认了,忠勇伯,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吧。
我在这儿指挥使也当了这些年了,对这宁海一片沿海都熟悉的很,就求您大人有大量,看着我还有些用处的份上,饶了我这回吧。”
贾指挥使这会儿,只能忍下了心中所有的气,今天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倒霉到家了,现在赔钱挨揍他都可以认,可卫所却是离开不得!
可徐达却说:“有些人,就往往会太过高看自己,错把卫所所占的资源优势,误以为是自己的能力。贾大人放心,您就安心吃你的牢饭,守卫之责有建安侯呢,你不必操心。”
跟贾指挥使说完,徐达又转头问白巡抚,“像他这么把我打成这样的,你说吧,怎么判?我不接受金钱赔偿。”
“无故殴打勋爵者,杖责五十,徒一年。”白巡抚说完,不无担忧的看了眼徐达。
搞掉了贾指挥使,不知道后头,会不会有人打击报复这位不怕死的。
徐达却完全没觉得自己会有什么危险,“行吧,那就这样吧,既然白巡抚断了案了,那我也没什么异议。”
可贾指挥使却有异议,“我不服,我要上告,我不知道他就是忠勇伯啊!所谓不知者无罪,看在我立下的这些军功上,也不能判的如此重啊!”
“上告什么啊上告!”白巡抚看着眼前这贾指挥使也有点烦,既然徐达做了挡箭牌,他倒也不介意帮徐达递刀子,“本官是巡抚,又不是你们县的县令!哪怕上告,也是我判!
行了!赶紧的把招认书签字画押了,暂时就关在县衙大牢吧!等我走的时候,再把人带去指挥使司的大狱去,忠勇伯,您还有什么异议吗?”
徐达忙说没了,这就判的很不错嘛,这大晚上的,巡抚大人赶紧休息吧。
说完,抱了一拳,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