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烟花一直炸着，把灰霾的天空烫出几个明晃晃的洞。

嗡鸣在鳞次栉比的大厦间不断徘徊着，炸了锅一样，防护罩外星骸高速驶来，刚接触的瞬间，霎时变成粉末，最终在广袤的黑幕中消失地无影无踪。

这是整个艾丽斯上城区最高的一栋大厦，刀片一样屹立在喧嚣繁华的城市中央，四方仍在不断点着炸天的烟火，只有它陷在黑暗中，呈出一道漆黑的剪影。

【叮咚，您有一条新消息。】

【叮咚，您有一条新消息。】

【叮咚，您有一条新消息。】

……

毫无平仄的电子女声不带喘气儿尽职尽责地闹着鬼，悬在床边骨节分明的手象征性动了一下。

从这鬼东西开始响到现在已经过了5分钟了，跟上了发条一样。

【叮咚，您有一条新消息。】

宋慈是被骨头缝里透出来的酸胀给疼醒的，撑着身体去够床头柜的通讯期，细瘦的胳膊蓦地一抖。

嘭——地一声，智能通讯器四分五裂地滑地而行，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蹿出去2米远的距离。

它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挣扎着说：“叮……咚……您……有一……条——”

“新消息”还没说完便戛然而止，直接咽了气。

宋慈：“…………”

他瞥了眼床头柜上亮着的表，现在是凌晨1点，距离唐朝失踪已经过了整整一天零6个小时，也是JIN集团上上下下几百人，没日没夜找人的时间。

顶着三十个小时连轴转的后遗症，宋慈面无表情捏了捏太阳穴从床上坐起身，缓缓穿上一直到腿根儿的“铁鞋”，这才迈动了步子，走到落地玻璃窗前两眼稳稳垂下，向下投了一眼。

轰——

阴沉的半空再次炸出一朵烟花，霎时照亮了半边楼。

把脚下的大厦一瞬点亮，泛着冷色的光。

沉蓝玻璃窗上映出一道高挑削瘦的人影，一张漂亮出挑的脸，以及……一副极其性冷淡的表情。

“报一下消息。”宋慈握拳闷闷咳了一声，从窗外收回目光，边问边走到洗漱间洗了把脸，头顶飘起一架小型无人机沙哑道：“截止凌晨0点59分，您的终端累计收到25条新简讯。”

“嗯。”

“由最新语音留言开始播报——”

扬声器响起一道怂到极致的声音：“老、老大……那、那啥……人……还是没找到……”

宋慈喝完水，分外平静地合上盖子把瓶子放到了桌上。

“您有一条新的来电，来电人：图九，是否接听？”

“嗯。”宋慈扣上制服的最后一颗扣子，又是一副冷静到极点的样子。

视频那头出现了一张冷艳素白的脸，姑娘顶着一头利落的黑色短发有些紧张地注视着镜头：“老大……”

她沉默了一瞬，小心翼翼道：“在流亡者的餐车里发现了一张给您的留言。”

“念。”宋慈面不改色。

图九咕咚一声吞了口唾沫，捧着纸条棒读：“‘亲爱的，从来还没人发明出隔着网线能闻到信息素的技术’……”

她安静了，憋着一口气在嗓子眼儿，不敢继续说了。

“完了？”宋慈精致漂亮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神色。

“那……那啥……”图九摇摇头，怕死道：“还有一句……”

“继续。”

宋慈淡声吐了两个字。

“再跟你说声抱歉，那天第一次没经验，把你弄出血了。”

“念原话。”

“……也不知道血流了六十年，流完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