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魁错愕的抱起兔子,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个子午卯酉,正纳闷间,子虚和袁辉从树丛后走了出来。这才如梦方醒,扑通跪在二人面前,泣不成声。
子虚扶起他问道“张魁,你不是随崔大人赴东都应试,怎么落到这步田地,到底是谁想害你?速与贫道细细说来。”
袁辉也附和道“是呀,张魁哥哥,你怎么得罪那三个人的,竟要活埋了你,可真够狠的。”
张魁抹抹眼泪,长出了一口气“不瞒道长,我随崔大人来到东都以后,他便将我安置在驿馆,与其他学子一同等待吏部的考试,谁料考试之后,吏部主事刘大人便将俺接到府中好生照看起来,日日山珍海味,出门都有人服侍着。俺原以为他必是为俺的才学折服,刻意巴结,不曾想原是要害俺性命,多亏道长及时相救,不然张魁怕是要葬身荒野了。”
子虚微皱着眉头道“张魁,此事非同小可,奸臣惑乱朝纲,贫道断不能坐视不理,任这般奸佞小人祸乱朝纲。你且附耳上来,依计行事即可。”
张魁闻言,频频点头,子虚又交代些细节,这才与他分道扬镳。
要说仅凭吏部一个小小的主事,断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欺上瞒下,左右朝廷选才,这里面有两个关键的人物不得不交代一下。一个就是当今御史龟禄成,另一位就是他的亲家吏部考功承务郎伊华。
御史龟禄成的官邸在洛阳外郭城一处安静的地带,古朴典雅,曲径幽深。
龟大夫少年登科,青云得志,素喜打抱不平。虽然为人忠心耿耿,仍然得罪了不少人,其中就包括他的亲家,吏部考功承务郎伊华。当初就皇帝令伊华承袭吏部考功承务郎一事,龟御史曾发表过强烈的抗议,他向皇帝上书谏言道“伊华为人尖酸刻薄,阴狠毒辣,好大喜功又贪财好色,实在不是负责考核官员的最佳人选。”
这份奏折被内监王才看到,偷偷告诉了伊华,伊大人闻听,恨的牙根直痒,心中暗想道“好你个龟王八,好歹我们也算是结了儿女姻亲,关键时刻不帮着打圆场也就算了,还处处设梗。”
于是花重金寻了一对上好的翠镯送给了皇帝的宠妃紫玉夫人,这才保住了这份美差。
别看考功承务郎官阶不大,却专掌内外文武官吏选授、勋封、考课之正令,实权在握,油水丰厚,不然以伊华的奸猾钻营,断不至于大费周章投机专营。
眼看着又一届开科取士临近,伊华整日谋划着如何借此机会大发一笔横财。因最近府里几位妾室争宠好胜,导致开销巨大,他已经觉得有些囊中羞涩了。
这日,各地选送的应试之才齐聚吏部,伊华忙的焦头烂额,好不容易理出头绪,回到府里屁股还没坐稳,刘主事急匆匆过府拜望。
伊华端起茶碗,吮了一口茶,不悦的言道“刘大人,你没见本官为了选才之事昼夜奔忙,好不容易得些空闲,有什么事不能在衙门里说,非得追到家里?”
刘主事压低声音,谄媚的回道“下官是来给大人道喜来了,似此等大事如何能让旁人知晓?”
伊华闻听话里有话,表面上不露声色道“刘大人且坐下说话,但不知本官喜从何来?”
刘大人屏退左右,压低声音道“大人,琅琊郡首富马老爷想要托在下拜会大人,不知大人可否一见?”
伊华闻言,知道发财的机会来了,当下心中暗喜。
要说这次吏部考核,各郡举荐上来的人要么是酸腐的才子,要么是寒门学子,虽有几个趁些家资的,至今也没见使上多少银子,伊华忙了一大圈,腰包依然瘪瘪的,只好量才是举,把秀才科的头名许给了琅琊郡的张魁,虽然博得一个清廉爱才的好名声,但心里属实不痛快。
刘大人一席话说得他心里直痒痒,向前倾了倾身子问道“但不知马老爷欲见本官,所为何来?”
刘大人见伊华有意,喜形于色道“马员外富可敌国,膝下有一子一女,如今想为儿子谋一个锦绣前程,弄个官阶也好光宗耀祖,希望大人能相助一臂之力,事成之后可孝敬此物…”
言罢,从怀里拿出一锭黄金,伸出一根手指。
“黄金一百两?”
“大人说少了,整整一千两。”
伊华惊愕的瞪大贪婪的双眼,暗中咽了口唾沫,激动的把手里的杯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溅出的茶叶沫烫到了手指。
刘大人见状,急忙掏出一块帕子,边擦边讨好道“大人这双手可金贵着呐,烫坏了可不得了。”
嘴里却不停的卖着关子道“还不止这些,下官听闻马员外尚有一女,年方二八,生的珠圆玉润、明艳动人,马老爷曾许诺下官,如偌大人肯从中斡旋公子之事,一并将小女聘与大人。”
言罢,用余光扫视着伊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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