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天赐被师尊一问,顿时满脸羞愧道“不瞒师尊,徒儿学成本领之后,对杨小姐以貌取人,逼死双亲之事始终难以释怀。
于是白天就化作俊美的书生,走街串巷专门挑逗女子。
凡遇着那些轻浮放浪之人,晚上便摄了来,但从不曾伤害她们分毫。
凤婵依闻言转头对邱县尉道“县尉大人,既然这些失踪的女子都已找到,凤天赐又已拜入师门。
据贫道看来,你可以回去交差了,我们也可以继续赶路了。”
邱县尉看了看凤婵依,神色凛然道“二位道长襄助邱某侦破要案,邱某自是感激不尽。
但高天丑绝不能跟你们走。”
“邱县尉,高天丑所摄之人均已在此,为何不能跟我们走?”
“凤道长,三年前,高天丑杀了杨府一十三条人命,天理昭彰,怎能轻易就此作罢?此事必须要给杨家一个交代。
另外他所摄之人,大多为未出阁的年轻女子,你让她们就这样回去,今后怎么面对他人的流言蜚语?
故而此事也要高天丑给井陉县百姓一个交代才是。
邱某有幸结识二位道长,敬佩二位武功决绝,高德大义,但邱某不能因私废公,徇私枉法。
否则又与当初的钱大人有何分别?杨家父女虽然有错,但罪不至死。
若不是钱大人收受杨家贿赂,滥用手中职权,推波助澜,高夫人也不会一命呜呼,或许也就没有后来的惨案发生了。”
邱县尉一番话说的慷慨陈词,大义分明,凤婵依欲再替凤天赐做辩解,却被七真子拦了回去。
“师弟,稍安勿躁,所谓种如是因,得如是果,听师兄一句劝,你这个徒弟不会白收的。”
高天丑见状,忙来到邱县尉面前,伸出双手道“县尉大人,我凤天赐既入了师尊门下,就不能给师尊脸上抹黑。
有道是大丈夫顶天立地,天赐自己造下的罪孽绝不推诿,愿一力承担,请大人将我缉拿归案。”
邱县尉叫了一声好,拍了拍高天丑的肩膀道“高兄弟,你若想用法术逃脱,邱某必不能奈你何。
如今甘愿束手就擒,足见也是一位性情中人,磊落坦荡。若蒙不弃,邱某愿与你八拜结交,往后的清明,也算有人为兄弟洒扫献祭了。”
高天丑闻言,握住邱县尉的手,痛哭失声道“天赐此生得与大人义结金兰,也算不枉此生,虽死无憾。”
接着又对凤婵依和七真子道“烦请师尊、师伯为我二人做个见证可好。”
言罢,转身去准备好香烛供果。邱县尉虚长凤天赐五岁,做了兄长。
仪式完毕,邱县尉又押着凤天赐来到了那些女子所住的地方,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给众人讲了一遍。
末了道“众位简单收拾一下,今日即可随本县尉返回家中与亲人团聚了。”
不料其中有一位姑娘道“县尉大人,小女子不愿离开此地。”
邱县尉顿时现出满眼的惊讶之色,问道“姑娘,却是为何?”
“贞儿本是醉花楼的头牌,也曾锦衣玉食、使奴唤婢。然而经过这半年的劳作与思索,终于明白往事不堪回首。
比起尘世的繁华喧嚣,小女子宁愿在此地修行,过清净雅致、自给自足的生活。”
话音未落,竟有七、八名女子齐齐响应。
邱县尉见状环顾众人道“各位姑娘的心情在下都能理解,能否先随邱某返回家中,与家人交代清楚,再返回此地不迟。
邱某如若就这样允许姑娘们悄无声息的留在此处,回去之后,确实难以向各位的家人解释。”
几位姑娘你瞅瞅我,我瞅瞅你,谁也不言语,一起望向那位贞儿姑娘。
邱县尉见此,进一步劝慰道“贞儿姑娘,邱某向各位保证,待此事处理完毕,邱某必亲自将几位姑娘送回此处,也绝不将此地告知他人,如何?”
贞儿姑娘闻言点了点头,带着众人和邱县尉走出了隧道。
凤天赐拉过贞儿,指着一处极隐蔽的石子道“贞儿姑娘,这里就是石门的机关,望姑娘善自珍重。”
贞儿感激的蹲了一个万福,心内不禁一阵唏嘘“”这个相貌丑陋的男人竟也有颗真诚朴实的心,若非造化弄人,也不至于落个被砍头的下场。”
就这样,邱县尉便带着一行人,马不停蹄的返回了井陉县衙。此时已是夜半时分,陆大人背剪双手正在堂上焦躁的来回溜达。
他心里不住的嘀咕道“明日可就是上边定下的最后一天,如若不能将此案彻底侦破,届时必将被革职查办,还会以渎职之罪关入大牢。”
正在这时,衙役来报“禀大人,邱县尉和郑县尉回来了。”
“可有人犯解押回来?”
“回大人,详细的情况小的也不知情,只见随二位县尉回来的除了两位道长外,还有几十个女子。”
陆大人闻听,顿时眉飞色舞道“快随本官前去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