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闻听,顿时喜笑颜开,赶忙往里让道:“原来是小姑到了,我是你没见面的嫂嫂。
你哥哥衙门里有事,回来的晚些,快进屋。”
言罢,要过来接她肩上的包裹,迎她进去。穆瑾连忙道:
“原来哥哥已经成家了,怎么也没给小妹稍个音信?
看嫂嫂的样子,很快就要临盆了,别再抻着,我自己进来就好。”
就这样,姑嫂两个有说有笑的一起进了屋。不多时,穆思远手里拎着几色点心回来了,一进门就嚷着:
“婉婷,看为夫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都是你爱吃的。”
谁知前脚刚一踏进屋门,一抬眼,瞧见了妹妹穆瑾,赶忙放下点心,拉过她,仔细打量着。
“瑾儿,你怎么来了?脸色还如此憔悴?孩子呢?彦浩怎么没和你一起?”
穆瑾被哥哥问的鼻子一酸,眼泪扑簌簌掉了下来。这可把穆思远心疼的不得了,忙扶着妹妹坐下来问道:
“瑾儿,发生什么事了?快与哥哥说说,有哥为你做主,不怕。”
穆瑾闻言,这才止住眼泪,掏出休书,递给他道:
“兄长,那彦浩见我不能再生养,就在外边和一舞姬生下一子,逼着我让出大房的位置。
小妹不甘受辱,便带着芫华投奔您来了。”
穆思远闻听,当下气不打一处来,转身非要去找彦浩算账。
穆瑾强拦着道:“兄长,彦家我是不想再回了,你要是不收留小妹,我这就带着华儿走。”
嫂嫂婉婷忙一把拉住她:“妹妹,这是说哪里话?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做得对,有骨气。
嫂子都佩服你的胆识,以后孩子就随穆姓,由我和你兄长来养便是了。”
几句话说的穆瑾心里犹如吃了蜜糖一样甜,脸上也逐渐有了笑容。
刚要给嫂嫂行礼,就见婉婷捂着肚子道:“思远,快叫稳婆来,我怕是快生了。”
穆思远见状,答应一声,飞快的跑了出去。不多时,带着柳妈回来了。
孩子接生的很顺利,是一对双胞胎的小公子。直乐的穆思远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
婉婷激动的拉着穆瑾的手:“妹妹,都是你给嫂嫂带来了好运,穆家终于有后了。公公婆婆在天有灵,也该瞑目了。”
穆瑾眼睛里噙满喜悦的泪水,也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嫂嫂,我替逝去的爹娘谢谢你。”
自打婉婷为穆家诞育了一对公子,穆思远的压力顿时大了起来。
由于他平时清正廉洁,仅靠微薄的饷银养活三个孩子,日子过的越发捉襟见肘。
穆瑾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就与嫂嫂婉婷商议着要重拾刺绣的手艺。
婉婷起初不答应,但在看到穆瑾绣出的画帘后,惊呀得拿在手里反复端详,赞不绝口。
“想不到妹妹还有这般手艺,那彦浩果真是瞎了眼睛。不过一针一线的刺绣,委实让妹妹受累了。”
“小妹辛苦些不算什么,倒是嫂嫂一个人要带着三个孩子,那才是真累。”
“妹妹,就别客套了,谁让我们是一家人呢。嫂子在娘家的时候,跟爹爹学过绘画。
闲时倒是可以给你绘些样本出来,这样客人就可以有选择了。”
穆瑾闻言,越发的有信心了,于是就在哥嫂的大力支持下,盘下了一间小店,经过近一年的筹备,开了一间华婷绣坊。
由于穆思远乐善好施,婉婷又为人和善,开业那天,乡里乡亲、一众好友都赶过来捧场。
众人见画帘上的动物绣的活灵活现,形象生动;花鸟轻松活泼,婉约灵动;人物更是精巧传神,栩栩如生,不禁交口称赞。
其中《国色天香》、《瑶池鹤戏图》、《梅魂》、《竹韵》更被奉为上品,没到半天,就卖出十多幅。
就连知县大人都亲口定下了一副《荷花九鲤图》送给知府大人祝寿。
图中九条鲤鱼欢蹦乱跳在水中嬉戏,寓意鲤鱼跳龙门,步步高升。
果然没多久,知府大人就获得了升迁,对县令大人那是赞誉有加,多方照拂。
一时间,华婷秀坊名声大噪,富贵人家都以能挂上这里的画帘为荣耀。
穆瑾辛勤的劳动终有收获,越发的勤奋起来,眼看着日子有了保障,心情也逐渐开朗。
渐渐的,小芫华长到了三岁,也和儿时的她一样,总爱歪着小脑袋,缠着她问这问那,再不就盯着她手里的针线发呆。
一天,穆瑾正绣着一幅《幽兰图》,正好有客人来绣坊买东西,于是便放下手里的活计,站起来招呼。
待再回来时,赫然发现芫华正拿起针线,有模有样的绣着,那样子像极了她年轻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