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志把土烟袋在鞋底上磕打磕打,气愤的言道“朝廷给的银子早被当官的中饱私囊了,粮食也被他们囤积起来,高价卖给了百姓,可惜皇恩浩荡了。”
巧莲见状,拉着蔓青的手,语重心长道“儿啊,你不是做了钦差了。
娘可听说了,钦差的权力大着呢,你可不能和他们同流合污,一定要为咱老百姓出口气。
把那贪赃枉法的官员都抓起来,别白瞎了皇帝的托付之心。”
顾蔓青望着眼前的二位老人,满是沧桑的脸上布满深深的皱纹,花白的头发早已稀疏无几,心里竟还这样记挂着自己。
突觉一阵酸楚,扑通跪在双亲面前道“多谢爹娘教诲,儿子一定廉洁奉公,恪尽职守,兴利除弊,不负圣恩。”
巧莲忙双手扶起儿子,抚摸着他清瘦的面颊,慈爱的言道“儿呀,再看看你二叔和二婶就回衙门去吧,公事要紧。”
顾蔓青望着对他寄于厚望的双亲,重重的点了点头,辞别二老,转身迈大步离开了家门。
这日,顾蔓青正埋头审阅衙门里的往来账目,见马胖子忽然急匆匆走了进来。
“禀大人,本县陈员外家昨日遭土匪打劫,不但财物被洗劫一空,他的小妾还**淫后杀害了。
据陈府下人说,那妾室已怀有四个月身孕,可谓一尸两命,而且…。”
言罢,抬起头看了看他。
蔓青正等着听下文呢,看马胖支支吾吾,不悦的言道
“胖子,啥时候也学的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那属下可就实话实说了,奸杀小妾的那个土匪事后曾扬言道,他表弟乃是钦差大臣,即使犯下滔天大罪,也砍不了头。”
顾蔓青闻言,脸色铁青,厉声问道“什么样的歹徒如此大胆,竟打着本官的旗号为非作歹?
简直罪大恶极,难不成竟真是那顾蔓财做下的吗?案发时陈员外又在何处?”
“昨日陈员外碰巧带着两个伙计外出讨债,府里只剩几个女眷,今日方才回府中。”
顾蔓青又用手指敲了敲桌子问道“土匪一共多少人?可有目击者看清他们的长相?”
“土匪都蒙着面,人数不多,也就四、五个人。”
话音刚落,蔓青便放下手里的卷宗,站了起来,看着马胖疑惑的问“这就奇了,陈员外的府邸就在县衙附近,
区区四、五个土匪竟敢青天白日里抢劫杀人,这其中定有蹊跷。”
“大人,初闻此事,卑职也心生疑窦,故而前去衙门里打探了一番。
结果发现案发当日,县衙里的差役都被派去维持秩序了,只留了两个执勤的。”
顾蔓青满脸疑惑问道“维持什么秩序?”
“据说易县有一只军队,回师高句丽途中感染了瘟疫,为了不传染百姓,为首的将军下令将部队驻扎在荒山野岭。
可百姓还是未能幸免,这才纷纷出逃。”
“这位将军倒是爱民如子,不过上古郡离此地甚是遥远,百姓能逃到这里,足可以说明瘟疫蔓延的范围恐怕不容乐观呐。”
“大人,瘟疫的事暂且不论,毕竟目前这里还没有发现疫情。
咱现在说的是陈员外的案子,据附近的乡民说,案发前几天,曾看到蔓财少爷在那附近转悠。
属下怀疑是他事先踩好了点,探明了情况,土匪们这才敢明目张胆的犯下血案。”
“胖子,如果真是蔓财那小子干的,本官也绝不姑息。我有一计,咱给他来个瓮中捉鳖。”
言罢,在马胖二耳边嘀咕几句,马胖闻听连连起大拇指道“大人这招实在是高,属下这就下去准备。”
言罢,迈开大步出去了。
翌日清晨,顾蔓青便率领钦差卫队前来和向蒋先生辞行,并留下黄金一百两作为蒋先生养老之用。
蒋先生依依不舍送到大门外,含着眼泪目送大队人马渐行渐远,才佝偻个身子和儿子蒋平进了府门。
马胖子这边则乔装改扮成一杂耍的来闹市区卖艺,谁料刚亮了几招拳脚,就听人群中有人招呼他
“这不大个兄弟嘛,怎么来了榆林县也不来看望小弟,走,快别练了,小弟做东,咱哥俩喝一顿。”
言罢,上来拉过马胖子,便走进了旁边的松庆酒馆,两个人选了一处靠窗的位置,要了几个菜,推杯换盏喝了起来。
马胖轻声问“看着顾蔓财的身影没?”
来人打着哈哈,低声回道“回将军,目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