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前,三人先后赶到萧府门外一僻静之处,彼此汇拢下消息,马胖道:
“师尊,据萧府周围的一些老户讲,萧老爷虽然财大气粗,但为人和善,见人总喜欢先打招呼。
自打去年做生意回来,从不与人主动搭腔,几位较亲密的老街坊与他闲聊两句,他也是言辞闪烁,不知所云。
渐渐的,大家便都离他远远的。自打萧夫人过世,萧家三天两头请人做法事。
可花了大把的银子,却不见成效。看来这萧家心里必定有鬼。”
顾蔓青闻言,点点头,又把细节捋了一番,这才带着二人来到大堂见萧氏夫妇。
宓夫人见与顾蔓青同来的道长身背双剑,挺拔俊秀,眉宇间英气逼人,举手投足无不透着十足的贵气。
就连身后的道童都是如此的威武雄壮,不由得春心荡漾,心中暗暗赞道:“好一个英姿飒爽的俊道士。”
随即嫣然一笑,扭捏作态的紧走几步,来到凤婵依面前,蹲了个深深的万福。
拿腔作调道:“想必这位道爷就是无量观的得道高人吧,果然气宇非凡,小女子给您见礼了。”
凤婵依也不搀扶她,冷冷言道:“夫人,子时已到,办正事要紧。法坛搭在何处?速带贫道一观。”
宓夫人尴尬的站直了身子,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讪讪道:
“就搭在原夫人的卧房前,各色物品齐备,道长请随奴家来便是。”
言罢,扭动着婀娜的腰身,走在前边带路。
凤婵依煞有介事的敬天礼地完毕,口中念念有词,抽出双剑耍了起来。
一旁的马胖拿着镂冰剑,围着他上窜下跳,手里不时飞撒着各色粉末,不时传来噗的一声,阵阵烟雾升腾。
但见缥缈的雾气中,凤婵依似在与昨夜的女鬼力竭而战,一会险些命丧鬼爪,一会又奋力反戈一击。
一出出逼真的表演,可谓是惊心动魄,把宓夫人与萧员外唬的一愣一愣的,不错眼珠的看着。
顾蔓青看着二人装疯卖傻,净装的天衣无缝,不由得想笑,又不敢笑。
只好强憋着,在一旁摇着铃铛,微闭双目,念诵咒语,其实念的啥,他自己也不知道。
功夫不大,凤婵依收起宝剑,紧皱眉头,来到宓夫人跟前道:
“老爷、夫人,没曾想这女鬼怨气深重,不肯就此离去,贫道也奈何她不得。”
宓夫人闻听,顿时浑身一激灵,连忙道:
“道长法力如此高深,都不能将此鬼驱走,叫奴家今后如何是好?”
言罢,掏出绢帕,竟真的嘤嘤啜泣起来。
顾蔓青假意问凤婵依:“道长,素闻您道法高深,难道真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办法倒是有一个,贫道可以扎两个替身,将此厉鬼引走,不过此法有伤阴骘,…”
宓夫人闻听有解救之法,立马收住眼泪,名丫鬟锦秀端来事先备好黄金:
“道长,区区五百两黄金不成敬意,望道长万勿推辞。”
马胖会意,接过来收好,从褡裢里取出两张白表纸对二人道:
“请把老爷、夫人的生辰八字、何方人士,姓氏名谁,清清楚楚写在这张纸上,稍后道长为你们扎替身用。
不过可提醒二位,此举不容丝毫有误,否则这厉鬼是断送不走的,届时就擎等着被阴魂索命吧。”
宓夫人接过白表纸,很痛快的写完了。轮到萧员外时,只见他眼中闪过一丝惶恐,迟疑了许久才写好。
凤婵依心知肚明,接过来,轻瞟了一眼,不悦道:“老爷这写的怕是有误吧,如此没有诚意,这鬼如何驱得?”
言罢,将白表纸扔在了地上。
萧员外心里一惊,暗暗称奇,眼珠一转,又写了一张递了过去。
凤婵依又接纸在手,抬眼打量一下萧员外,萧员外下意识的回避过去。
凤婵依见状,料想此人必是又耍小聪明,站起来,抬腿便往外走。
边走,边吩咐马胖道:“徒儿,将金子留下,我们走。”
宓二娘一见,及忙拦住问道:“不知道长此举何意?想来是嫌酬金不够丰厚,还是什么地方怠慢了几位?”
“夫人,萧员外既然信不过贫道,又何必自讨没趣?”
宓二娘闻言,弯腰捡起飘在地上的白表纸一看,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对着萧员外数落道:
“你这个挨天杀的,明知那冤鬼日日前来索命,好不容易请来道长驱鬼,你竟耍起心眼来?
是不是盼着我死了,你好娶了这个小贱蹄子?”
言罢,气哼哼的看着锦秀。
吓的锦秀连连摆手道:“夫人,小的对您忠心可是耿耿,从无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