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腿上的儿子坐不住了,想下来。
“好勒,通儿,咱们练武去。”
牛皋将衣服放下,拉着儿子出了门,回头道:“玉兰,酒别封了,赶明儿再喝”。
……
石盘岭外,路边密林,远处传来几声野鸡叫声。
未多时,牛皋一身狼狈的跑了过来。
徐泽带着王英、吴用和几个什长跑出密林,迎上牛皋,关切的问:“牛兄,不曾伤着吧?”
“不曾!”
牛皋一屁股坐下,气呼呼的骂道:“娘勒个腿,这帮秃孙,才上山几天,就忘了本,俺话都没说完,他们就放石头砸俺。”
徐泽也坐下,递过水壶给牛皋,转向吴用,道:“学究,你说下昨日打探的情况。”
“小生昨日在城中看到布告,言上月有石盘岭贼人破叶县杨庄,杀人越货,掳掠女子,有捕获贼首者,赏钱1000贯。”
吴用晕船,昨日将息了一整日才稍好,当然不可能安排他进城打探消息,实际上这布告前些天就已贴出,王四到鲁山县城就看过了,前日也给徐泽作了汇报。
牛皋倒是经常挑柴进城换取钱粮,只是他每次都来去匆匆,又不识字,却不知此事。
“真是他们下山祸害的?”牛皋难以置信。
“定是这帮贼子,俺那日被抢车的地方,就是在杨庄和鲁山之间,报的名号便是秦猛,几日前再回去看,碱全倒沟里了,想来他们抢车就是为了装财货。再说石盘岭上没地种庄稼,山上那么多人,人吃马嚼,不打劫不得饿死?”
说话的是王英,此人也是个粗线条,自不可能想这么全面,所有信息和结论,皆是前日就已议定的。
徐泽道:“由民变匪易,积匪做民难。石盘岭既已立寨,即便不祸害乡里,迟早也要引来官府清剿,届时拉丁摊饷,苦的还是周边乡亲。牛兄,你可想好了?”
“这帮秃孙不当人子,俺却不能昧着良心,必得拔掉这个寨子,不能让他们一直祸害乡亲!”
想清楚厉害关系,牛皋蹲起,用土石堆起一个石盘岭的简易模型。
“观察请看,上山须得经过三道岭八道弯,俺们的位置在这里,第一道岭这里有人把守,应该在十人左右。山上能立寨的地方只有这里和这里,树多挡住视线,看不真切,从炊烟推测,应该是这里。”
“山寨刚立,人应该不多,俺估计最多也就百十人,不然的话,动静大了,俺每日打柴肯定能发现异常。人不多,便只能守住险要,这处山道在崖边,崖上放三两人备好滚石便能守很久;这里山道狭长,尽头宽台上留三二十人,各持长枪强弓,便来几百人,若无猛将统领,也休想过去。”
看着牛皋侃侃而谈,徐泽不禁感叹人的智力果真是有方向的。
牛皋面相憨厚,除了一身力气,似乎别无所长,在原本的历史线上,一直到十七年后,金人占领汝州前,年已四十有二的牛皋还靠打樵为生,直到金人南侵,其带领乡人抗金,才名声渐显。
今日观之,不管是随手堆积的地形地物,还是对石盘岭上各种情况的掌握和推测,无不显现其人为战阵而生的天性。
另一边吴用也捻须静听,稍毕,吴用问:“石盘岭地势如此险要,为何以往从未有人在此立寨?”
“以前是有的,山上原来还有旧石墙,估计是已经立寨的人留下的。只是岭上地方小,容个三两百人常住就顶了天,还有岭上缺水,只有最下面的三道岭旁有一处小泉眼,吃水只能从下面挑。”
“再一个,应是石盘岭周边没路,四周尽是深山密林,官府围剿难,出来抢劫也难。莫说走大车,骑马都难,是以,起初俺是不信王英兄弟的车被他们抢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