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夏公主两眼顿时闪烁璀璨星光,她激动地端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相当乖巧地坐在那儿,看着白灼,一瞬不瞬地笑望着她。
白灼正仔仔细细地磨墨,眼中依然在扫视着摊开在一边的星历表。所有人都不知道她接下来想要做什么。
帕夏公主和一众丫鬟太监们是好奇地不敢吭声。可吴南洲和潜藏在不远处的冯炽将军他们,倒是整装待发,伺机而动。
此时,四下一片寂静。倒是给了白灼宁心定神的时间。
她从来都没有正儿八经地给人解读星盘过,虽然脑海中已经拥有了月老传输给她的知识。可懂得,和实践,向来都是两回事。
这会儿白灼心底虽然有些小激动,但却被恐慌和紧张占据了大片心灵。
就算她曾在天庭月老庙里待了九九八十一天,听月老解读星象也不下百遍,可真是这会儿轮到自己去解读了,要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白灼就怕自己知识有了,却没贯通,到时候说的不准,那就麻烦了。
不过,在她磨墨的这会儿功夫,星历表上的星星所向,她也了解了个大概。
这份星历表是前朝留下来的。里面详细的记载了百年内天上的重要星体所在的方位。并且还记载了不同时间地平线上所对应的星宫所在位置。
但是,地平线所对应星宫位置其实会根据地理位置的差异而略显不同。近距离可能变化不大,但若是远距离的话,恐怕差别就很多了。
让白灼喜出望外的是,这份星历表上按中原,西域,南天这三个地点做了分门别类。这一信息,对白灼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当她把这份星历表前前后后看了个大概,心里有了个谱儿后,便踏实了许多。
于是,她准备从画图开始。
白灼清了清嗓子,带笑的眉眼看向帕夏公主,那一双宛如桃花般的眸子柔柔地说:“公主,现在请告诉我你的生辰为几何。”话音刚落,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抬头看了看一旁围观的丫鬟太监们,她又稍稍压低了声音,问:“要不要让其他人先离开?毕竟,这是要知晓你生时的事。”
帕夏公主在得知白灼要给自己解盘算卦时,便就在心底将自己的出生时辰默念过八百回了。此时,她脱口而出,道:“丙戌年四月廿七,午时末生。怎样怎样?哎呀,他们离开不离开都一个样儿!”
白灼翻看着星历表,猛然发现:“哎?帕夏公主,你今年才十五岁啊?”
帕夏公主激动地连连点头,道:“对啊对啊!我今年十五岁。哎,你这都能算出来!太厉害啦!”
“这……”白灼有些汗颜:“这是简单的算术啊!不过,我今年十六岁哎。”
“嗯?白灼你比我大一岁?”帕夏公主的脑回路再度跳跃到星空之外去了:“哎,这样吧!咱俩拜把子吧!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京师的姐姐,我就是你皇宫里的妹妹!”
白灼:“……这……咱们今天先看完你的星盘再说。”
一句话将帕夏公主的脑回路拉了回来,她再度乖乖坐好,看着白灼对着那星历表查找专属于自己的星星时,她猛然想起什么,忙问:“白灼,等下你能通过我的星盘看到什么呢?我刚才问的那几个问题都可以回答吗?”
白灼一边将星历表翻到西域分类里,一边说:“当然可以呀!你先想想打算问我什么。等会儿我先说,你先看我说的对不对。”
吴南洲站在一旁听到白灼这么说,顿时又觉得奇怪了。他本以为白灼应该就是百姓口中所言的骗子媒婆,虽然一会儿要笔墨纸砚,一会儿要星历表,看上去仿佛真像是那么一回事。可真听见白灼说的这么一句,他觉得白灼要么等会儿用一些江湖上的话术来哄骗哄骗这个没见过市面的公主。
要么,她真有两把刷子。
这会儿吴南洲挺直了脊梁,似乎比白灼和帕夏公主还要紧张。他不自主地将眼神瞄向冯炽将军暗藏的位置,却猛然惊觉,皇上也来了!
凉亭外,剑拔弩张,一触即发,深秋渐晚的空气仿若极地之中的寒铁,冰冷异常。
凉亭内,白灼将专属于帕夏公主生辰时的天象信息,用清秀的小楷写在铺开的纸张一隅。待所有天象信息全部查找完毕后,白灼深吸一口气,双手微微有些颤抖地,开始画星盘图。
她先是画了跟纸张一般大小的圆,旋即,在这个圆上细细地画了一道横线,横穿圆心。又以小心地画了一道竖线垂直于这条横线。
吴南洲皱起了眉头,心道:这小媒婆在闹着玩儿呢?
似乎跟吴南洲的想法差不多,帕夏公主也激动地站了起来,指着这张画了十字架的圆,对白灼说:“这就是星盘图吗?那我也会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