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价如此之低,是整个京师从前朝,到如今都不曾有过的。
别说清雁山那儿不论求问还是祈福每次都要两吊钱,就连城南边那个帮人问卜看相的大爷都需要半吊钱!
白灼要价统统只需一文钱,顿时让围观的百姓兴趣大增。
之前那个大娘红光满面地说:“白小仙,我家有个侄儿尚未娶亲,之前托人说了几个不知为何都成不了。要不,你帮我侄儿看看姻缘吧?如果好事将近,你再帮我侄儿做个媒,牵个线好吗?”
一个大爷激动地说:“我家条件不大好,儿子命硬,前两年死了儿媳,最近我这老父亲想帮儿子再找个姑娘家,可苦于没人愿意靠近,白媒婆……啊,不,白小仙,你这儿能帮忙瞅瞅吗?”
大伙儿七嘴八舌地对白灼说着各自的情况,帕夏见状,觉得白灼应该是可以接得住场面了,便拉着哈娜离开了。临走前,她回头递给白灼一个充满笑意的眼神。
白灼虽含笑回敬,但……她完全没弄懂帕夏眼神中的意思。她还有千言万语,和一万个好奇想问帕夏公主,便赶紧让寒嫣追出去送送人家。
谁想到,等帕夏她们一离开,那些好奇的百姓们更是一窝蜂地堆了上来,好似泰山压顶,让白灼瑟缩在角落。
她尴尬地站起身来,对大伙儿说:“大家先别着急,你们排个队,一个个来,否则我这儿会乱。”
此言一出,大伙儿又一窝蜂的你先我后地排起了队。
别看那大爷好像步入古稀之年了,可那身子骨竟然比其他青壮年还要结实。他稳稳地站在第一前线,占据了第一位置。
可他还没开始报儿子的生辰,却又有一个牙尖嘴利的小丫鬟在人群中站了出来,满脸疑惑地大声说:“白媒婆,我听说过你的名头,之前可没见着你竟然还会问卜之事。”
之前那名壮汉竟然也在排队,他侧步而出,嚷嚷道:“对啊,白媒婆。你该不会还是在骗吧?”
这话一说,顿时警醒了众人:“刚才那两个姑娘,该不会跟你是一伙的吧?”
白灼再也没想到,帕夏走后,竟然被大伙儿发现了漏洞。可她又不想再继续撒谎了,便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之前皇上的榜文不是已经证明我的身份是清白的了吗?”
大家异口同声地说:“皇上是皇上,我们是我们!”
甚至还有人说:“你给皇上证明了你是清白的,但是,你没给我们证明呀!”
白灼欲哭无泪道:“这样吧!反正我也不认识你们,也不知道你们谁是谁。今天,就现在,你们选个代表出来,报上生辰,我现场解读。是真是假,你们便能判断了!”
这话一说,整个小屋炸开了锅,乌泱泱的一大堆人竟然你先我后的又吵了起来。
白灼只觉得一阵头疼。
突然,那壮汉又是一声吆喝:“咱们到门口去说,别让白媒婆听见了!”
谁知,又是一呼百应。乌泱泱的一大堆人立即一窝蜂地涌出了小屋。
白灼揉着太阳穴,坐在雕花小椅上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刚准备给自己倒杯寒嫣准备好的凉茶喝,却见寒嫣一路小跑地走了进来,她俯身对白灼说:“小姐,刚才那位是帕夏公主。”
白灼微微一点头,悄声道:“我知道。”
“帕夏公主说,她已在酤月楼里定了个包厢,今天中午请你吃饭。”
白灼嘴角忍不住的笑了一下:“好。”她顿了顿,转而又低声对寒嫣说:“你去买一些有趣的东西,尤其是南疆没有的,咱们京师独有的。等会儿赴宴我正好送她。”
寒嫣走后,白灼又一杯凉茶下肚,那帮人竟然在门口还没商量好。她便打开手边的星历表,将所有准备全部做好。
谁知,刚把笔墨研匀了,门外有一人绕过人群,大踏步地走了进来。
白灼一抬头,小脸唰的一下羞得通红。
渊之!
他还是那副一脸无所谓的模样,稍稍环顾看了眼改装后的小破屋,便大大咧咧地坐在白灼对面的小方凳上。
白灼急的一下子跳了起来,厉声道:“你来做什么?”
渊之正好奇地看书案上的星历表,听见白灼的这一声斥问,他冷冷地抬起眼眸,淡淡道:“一别几日,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白灼好不容易压下去的脸红,顿时又蹿了上来。
她急得手心脚心全都冒汗,本想去拉他,让他赶紧滚蛋,可不知怎的,只要看着他,马上就能想起两人在清雁山上接吻的画面。
渊之看着白灼这么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不由得笑了:“你是不是看到我就想起什么了?”
啊啊啊,这个人,这个人今天到底是来干嘛?
非要把我和他的那点儿事昭告天下吗?
他他他他怎么这么讨厌啊!
白灼看着门外正在商量的百姓们,想着自己再怎么着,面子上也不能输!
于是,她压下心中的焦躁和怒火,一屁股坐回小椅上,咬牙切齿地瞪了他一眼,说:“公子想多了,我只要看到你,我就两眼一黑,大脑空白!什么都想不到!”
渊之正把玩着书案上的一枚猫咪笔架,听到这话,便嘴角一抿,偷笑着说:“你别紧张。我只是路过,听说你这儿正好开业,就来看看的。”
一听说渊之的来意,白灼终于有些放下心来,她深吸一口气,故作平稳自己的心绪,道:“既然公子已经看过,那请离开吧!”
话音刚落,门外那群人便簇拥着那名壮汉,走了进来。